“一个清洁工?”

星期五晚上,在维克的坚持下,“警界双V”回到了费利克斯・德尔皮埃尔的秘密地窖。他们不得不重新面对公路、寒冷和弯道,即使大部分车道已经清除了积雪,驾驶仍然充满危险和痛苦,尤其是在山区。一直忙于尸检的瓦迪姆并不了解维克在观看DYD之后向警队所做的汇报。此刻,他正咀嚼着今天的第二个金枪鱼蛋黄酱三明治,用手背惮掉落在夹克领子上的食物碎屑。维克盯着那些红色的窗帘。

“是的,清洁工,我是这么想的。费利克斯·德尔皮埃尔只负责处理尸体,他并没有折磨她们。某些受害者身上存在多处香烟烫伤,特别是生殖器和乳房部位。但埃尔有没有告诉过你,德尔皮埃尔从不吸烟?””是的.干净的肺部和牙齿,指尖也没有尼古丁的痕迹。但最好还是等等毒物检测的结果。他可能偶尔吸烟?或者买烟只是为了虐待?”

瓦迪姆茫然地盯着前一天发现“维特鲁威人”的地方。尸检,特别是针对人皮作品的尸检(如果可以称之为尸检的话),就像在欣赏一幅耶稣受难图。埃尔和两名助手成功解构了德尔皮埃尔的“艺术品”,从金属骨架上分离出每一片皮肤,最后将样品送往毒物和生物检测部门。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拼图。

瓦迪姆打起精神,咬了一口三明治。像往常一样,维克并没有告诉他此次回到这里的原因。他一直保密。

“别告诉我晚上八点多回到这个洞里就是来找烟的?这里已经被搜查了个遍,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了。这地方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想说的是,烫伤这些女孩的不是德尔皮埃尔。一部手机……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瓦迪姆转过身。

“手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放在客厅的桌子中央。”

“是另一部从未出现过的手机。一部他必须另作他用的手机。证据就在最后一张工2上。就在德尔皮埃尔打算杀掉阿波琳时,一条短信铃声响起,那并不是来自客厅桌上的手机,不是青蛙叫。而恰恰就是那条短信触发了那天晚上的一切。我们必须找到它。”

“可德尔皮埃尔一直在恭候我们到来,并打扫了房间。如果他想藏起第二部手机,一定早就扔掉了。否则他会把它放在客厅桌上的第一部手机旁边,并对我们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就像他对DV2做的那样:玩得开心,朋友们。”

大约十分钟后,维克搓了搓手。

“去看看垃圾桶吧。”

“真是太浪漫了。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就是来捡垃圾的。

两个人走进厨房。

“所以你坚持认为有两部手机吗?”

“是的。德尔皮埃尔并没有虐待受害者。首先’他只会选择没有伤口或烧伤的身体部位,剥皮后构建他的‘作品'。我在DVD中看到,残缺不全会让他感到不安。其次,正是他对阿波琳的行为让我意识到:他十分照顽她,并尽可能不破坏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她是性幻想对象,一个令他兴奋的女人,但他并不喜欢折磨。这不是他的风格。”

“只是奸尸和剥皮吗?真是太善良了。”

瓦迪姆用双手拂过脸颊,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不起。昨天我妻子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家,筋疲力尽,甚至没心情过圣诞节……我只能撒谎,因为这案子简直让人无法形容。我女儿和这些受害者年纪相仿,该死的,尸检时我没有一秒钟不在想象海伦会成为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他把剩下的三明治机械地塞进包装纸,放在桌子上,拿起垃圾袋走进院子,把它们翻倒在地。维克开始检查大垃圾桶。他打开门廊上的灯。

“我都忘了快圣诞节了。对不起。”

“没关系,回到正题吧。”

“好的。本周一,德尔皮埃尔在砍掉阿波琳的手之后收到了一条短信。一条紧急且不可预见的短信,因为讲究条理的德尔皮埃尔忘了事先给车加油。他被临时要求去某个地方,我想可能是取回一具尸体并清理犯罪现场,也就是那个脸被剥掉的女孩的尸体。你还记得吗?后备箱里堆放着湿拖把、漂白剂罐、水桶,甚至生石灰?”

瓦迪姆点点头,把手插进垃圾袋。

“他更换了车牌,装上尸体,打扫现场,但并没有直接去处理尸体,而是绕道回家,取走了新尸体的眼睛、脸和双手。他不喜欢阿波琳的眼睛,可能介意她的斜视。至于手,由于被盲文破坏了,他必须另找替代品。不像往常,这次他没有时间拍摄,行动十分仓促。他砍掉新尸体的手,剥下脸并挖掉眼睛,然后把残缺不全的新尸体和无法使用的阿波琳的断手装上车,驶上高速公路,打算埋葬一切。接下来就是我们通过加油站摄像头看到的了。”

瓦迪姆站起身:

“没找到什么……”

“但他是如何处理阿波琳的呢?疑点依然存在。”

“她死了,维克,他砍掉了她的手,该死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如果他杀了她,为什么那晚她没有出现在后备箱里?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在农场发现她的尸体呢?”

“他后来杀了她,把她埋了。”

“如果他明知自己会被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让一头猪穿上阿波琳的裙子,而不是阿波琳本人?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我确定。”

维克也没在垃圾桶里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一捆信封、一本高档信纸笔记本和一瓶香水。他拿起香水喷了一下:

女性香水,木香调。他又打开笔记本,确认上面的文字,但其中一页被撕掉了,封面的角落里用蓝色钢笔写着一串数字:27654。维克皱起眉头:这个数字他见过。

瓦迪姆叹了口气。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他的地窖里藏着这些恐怖的东西,为什么还费心地通过交通工具去其他地方处理尸体呢?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们埋在花园里?”

维克搜索着记忆的盒子。他在哪里见过这些该死的数字?又是在什么时候?他问瓦迪姆,后者显然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维克干脆撕下封面纸,盖上垃圾桶,懊恼于自己的记忆,回到谈话中:

“尸体是所有罪犯的弱点。你也清楚,花园必定会成为警察搜查的第一目标。况且,尸体会吸引野兽,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更不用说那些不得不为他母亲定期来到这里的医生、护士……德尔皮埃尔知道死亡的过程,他切割肉体,知道如何让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他在这个故事中的角色,一种专业技能。没有尸体,就没有犯罪。”

“好吧,但你忘了人皮模型。”

“不,我没有忘。德尔皮埃尔本可以彻底处理掉那些尸体,但对于他来说,尸体往往有着最强烈的吸引力。他有恋尸癖,瓦迪姆,他是一个病人。你认为监狱能遏制这种冲动吗?在让尸体消失前,只有上帝和他知道它们在哪里,于是他为它们举办仪式,从它们每个身上偷走一点皮肤。显然,这里是他的秘密花园,也是他的软肋。他的同伙,也许就是那个自称华生医生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瓦迪姆沉默着点点头。

“是的,有道理。但怎么解释那个盲人女孩呢?”

维克耸耸肩,站了起来。

“不知道。也许他每天都会在塞诺内斯学校的建筑工地上看到她,比尸体和鸣更令他兴奋。一个失明的、脆弱的、无助的……活生生的个体……于是他慢慢入侵她的生活,从她那里偷东西,幻想她。终于,有一天,他冒险在圣热尔韦绑架了她,因为他想拥有她。他不可能只是个清洁工,一个打扫别人垃圾的人。他也想要权力,以展示自己的强大。”维克把垃圾桶推到墙边,回到屋里。瓦迪姆跟在后面。

“所以,有两个人……德尔皮埃尔和……虐待这些女孩的华生医生。”

维克似乎没有在听,只是僵在客厅中央,眼睛盯着挂在墙上的几把老式手枪。无论瓦迪姆问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他的同伴已经不在他身边了。瓦迪姆也看向那些枪,试图理解同伴在这些武器中看到了什么:德尔皮埃尔的疯狂、痴迷、嗜血?还是只有他奇怪的大脑才能解读的乐谱?当维克像疯狗一样冲向自己的车时,瓦迪姆只好跟在后面。

毫无疑问,一个新的启示即将被揭开,而他这位患有超忆症的同伴知道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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