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妮震惊得僵在房间中央。

“朱利安?这……不可能。”

“是的,的确是他的DNA,琳妮,我们百分之百确定。我们将其与在医院采集的他的血液样本进行了对比,结果完全一致。尽管看起来令人费解,但被锁在他汽车后备箱里的人的确是朱利安自己,是他用血写下了,她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就是他把那顶帽子藏在了备胎仓附近的毯子下,他认为那是你女儿的。”

琳妮瘫坐在地上,双膝抵在胸前。

“琳妮?你在听吗?”

“是的,是的……我……我在想,他……朱利安被锁在自己汽车的后备箱里……有人发现他被袭击了……躺在堤坝上,受了伤。”

“确切地说,他可能并不是在堤坝上遇袭的。我这里有一个假设,虽然听上去有些荒唐,但可能说得通,即使还不能解释一切。你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朱利安很讨厌健身类的APP,并且从不使用它们吗?”

琳妮发出微弱的声音作为回应。

“那我们可以想象一下,有人把他锁进了后备箱,他拿着自以为是萨拉的帽子,在后备箱里恢复了意识,并确信你们的女儿还活着,于是他把帽子藏在备胎仓附近,以便日后被人发现,并写下了‘她还活着’,给我们留下信息。也许他以为自己会死,会被处决。也许这辆车正在行驶中,开往另一个城市。但他是在哪里找到那顶帽子的呢?目前尚未可知,总之车最后停在了堤坝旁的隐蔽处,离灯塔不远,这一点必不可少。最后,袭击朱利安的人打开后备箱,再次把你的丈夫打晕,拿走他的手机,沿着堤坝步行……”

“……让人相信是朱利安在沿着这条路线散步。”

“没错。接着,他再次返回,打开后备箱,在我们后来找到朱利安的地方放下他,再把他的车开回到别墅前,而不是像朱利安平常那样放进车库,最后消失在大自然中。”

琳妮的眼前出现了一只黑蝴蝶。她感觉浑身燥热,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误导我们,欺骗我们,把我们带入歧途。我认为他就是该死的幕后操纵者,可能是比你想象中更能接近你的人,一个你周围的人……”

“到底是谁?”

"我会找到答案的。另外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听好了'我去了那家监控公司,找到了我们回别墅那晚去你家关闭警报器的技术人员。你还记得吗?朱利安曾在前一天凌晨1点左右给监控公司打过电话,他说他不记得密码了,理由是喝醉了。”

“是的。”

“我给他看了朱利安的照片。不幸的是,他无法保证他那天晚上见到的人就是你的丈夫。事实上,他不记得了。”

“你……认为是袭击者给他开的门?这就可以解释朱利安为什么不知道密码?”

“可以这么说。技术人员说这名喝醉的男子拿着大门钥匙,别里没有闯入的痕迹,所以他自然以为他就是业主。于是他关闭了警报器,并让那个人当着他的面在维修表格上签了字。但那并不是朱利安的笔迹。拉响警报的人是个冒牌货。”

琳妮彻底糊涂了。那个闯入她家并袭击她丈夫的陌生人到底是谁?是两个月前潜入别囈偷她书的人吗?就是他删除了所有关于萨拉的文件?她又想起了朱利安的电脑,里面的内容被全部清空,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发现,而且不可能是格宙戈里·焦尔达诺,他在朱利安遇袭前就已经被关进了碉堡。

“你打算怎么做?”

“向上级请示,对朱利安汽车的内饰以及你的别墅进行全面彻底的搜査。如果那个人碰过方向盘,或者开过车,或者闯入过你家,他很可能会在车身和家具上留下指纹……总之,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让我们识别他。我打算下午就带个团队过去,4点,好吗?”琳妮看了一眼手表。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6点吧。我得先处理完巴黎这边的事。”

“好的。但进别墅之前,切记不要在任何地方留下指纹,尤其是门把手。我知道你回来后已经破坏了现场,但我想尽可能保留更多发现外来痕迹的机会。”

突然,街上传来砰的一声响。是车门。琳妮冲到窗边。一男一女正从一辆印着法国国旗的白色汽车上走下来。男人整理着灰色夹克,女人拉上制服拉链。一道闪光。是手枪。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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