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这次也确认了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星园通过一番论述,认为水壶警报装置没有发动。该推理是正确的。】
众人宛如送葬队伍一般,一个跟着一个悄然回到餐厅。美树子独自一人歪着嘴在餐厅里等待,餐桌上那些中式煎饼模样的食物还未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就凉掉了。
没等和夫他们坐下,美树子就着急地问道:“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莫非这次是财野先生被——”
星园代表大家回答道:“是的,财野先生被杀害了,跟岩岸先生那时一样——”
“怎么会……”
美树子没有化妆的脸上,五官拧成了一团。她双手抱着满是茶色头发的脑袋抽泣起来。星园担忧地瞥了她一眼,站起来说:“各位,这可以说是紧急情况了。岩岸先生和财野先生明显都是死于他杀,而这附近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在,又不可能有外界的人接近这里。如此一来,我就不得不做出判断,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就是凶手。凶手一定就混在我们当中。”
听完星园的话,由美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与和夫四目相对时,她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那冷淡的态度仿佛认为和夫就是凶手。
星园继续说道:“我昨天也说过,希望凶手能站出来,不要再给无关人员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了。我们不知道救援何时会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担忧会越来越强烈。警察抵达后迟早都会查明是谁干的。如果保持沉默,就只是在戏弄我们,白白消耗大家的精力。所以,我希望在警察来之前,凶手能老老实实地自首。”
没有人回应星园那平静的话语。大家似乎都精神恍惚,对星园的话置若罔闻。仿佛一开口就会立刻被当作凶手似的,大家都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面对大家面无表情的反应,和夫有些焦躁。这也太水了吧,凶手是没这么天真的——和夫看着星园那端正的侧脸,想对他发泄不满。
“也是啊,都杀了两个人了,怎么会站出来承认呢?”星园失望地轻轻摇了摇头,“那么,至少让我们排除另一种可能性吧。杉下君——”
“在。”和夫被叫到了,便准备起身。
“你在岩岸先生被害的那晚偶然听到的话,能否讲给大家听呢?”
“啊,好的。”
和夫站了起来,沐浴在了餐桌前众人那诧异的目光之中。
“嗯,那是第一天夜里的事。我准备前往星园老师的小屋,但搞错了路,走到左侧大路上去了。”
和夫讲述着那晚的所见所闻。讲着讲着,他感受到众人惊讶的程度正在提升。和夫悄悄观察麻子的反应,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瞪大双眼,其他的情绪和夫就看不出来了。
“以上就是杉下君偶然听到的话。”和夫讲完入座后,星园继续补充道,“如果有谁当时就在那栋小屋里,或是对此人的身份有些头绪,能否告诉我们呢?”
“你在说什么啊?那人一定是凶手吧。”茜呆呆地说着。
“杉下君,你是真的记不起那是谁的声音了吗?”
“是的,很抱歉。我也心急如焚。”
“算了,想不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话虽如此,你们竟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究竟在想什么啊?”茜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面露愠色。
星园温柔地说:“不是的,我认为并不能排除单单只是幽会的可能性,说不定这与案件并无关联。当事人不愿意无意中暴露隐私,因此我想着如果这件事与案件无关,无视它也并无不妥。然而现在情况有变,所以我决定询问大家。如何?如果有人认为杉下君所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的,能否站出来呢?我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承认当时与岩岸对话的就是自己,但自己并非凶手。我不会对谈话的内容刨根问底,只是为了整理情报而已。”
面对星园的呼吁,还是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移开了视线,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在一场令人生厌的会议上,希望它快点结束的时候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面对这种态度,和夫不禁血脉偾张。
“为什么不说话?”和夫不由得站了起来,“凶手一定就在我们之中。是谁干的?为什么非得杀两个人?”
和夫用拳头狠狠地砸着桌子。一旦怒吼起来,和夫的声音就会更加激动。昨晚因为让财野喝醉了而疏忽大意的悔恨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他妈的!说,谁是凶手!快坦白!沉默不言未免太懦弱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俩也是有家人的啊!而且还有孩子。他们为什么要死在这种地方?老老实实地招来!为什么做得出这么过分的事?混账,快说清楚!”
“杉下君,够了。”
回过神来时,星园已经不知不觉地绕到和夫的身后了。他静静地把手搭在和夫肩上,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和大家一样,都对凶手深恶痛绝。但是,愤怒是无济于事的,你明白吗?”
听着星园温柔的教导,和夫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啊,不好意思。”
此时,他感到很羞愧。自己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发泄着焦躁的情绪,那不体面的样子让他无地自容。
“有气势当然是好的,但还是要冷静啊,小伙子。”茜向他投去了妩媚的眼神。
“实在抱歉。”
和夫匆匆忙忙地坐了下来。由美的冰冷目光就像是在看野蛮人似的,让和夫很不好意思。
“确实要冷静啊。”星园迈着做作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们冷静地想想看,幸好——或许应该称之为不幸,在这种天气下不能指望警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通过我们自己来查出凶手。”
“我们先思考一下吧,时间非常充裕,这一点还是值得庆幸——不对,这也应该算作不幸。”茜点燃了香烟,“暂且从调查不在场证明开始吧。如果有人有不在场证明,嫌疑人的范围就会缩小。”
星园点头道:“明白了。”
茜说:“总之可以确定的是,财野是昨天晚上被杀的。他到昨天傍晚为止都活生生地待在这儿。”
“看来有必要厘清推定死亡时间的范围啊。最后见到财野的是谁?”
星园说完,由美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大概——是我们吧。喂,美树子,我们睡着的时候是几点来着?”
“我想想……记不清了。”美树子抽抽搭搭地说。由美则为大家讲起了昨晚临时举行的酒会。
“之后我们就睡着了,时间应该是两点多了。”
“是两点半。”和夫说道。酒会结束后,财野回到员工房间就是在这个时间前后。想起那时财野的背影,和夫又感到胸口刺痛。
“是两点半啊。”星园又做出了竖起一根手指的招牌动作,“从两点半到今天早上为止——可以认为是在天亮前。这跟昨天的情形是一样的。在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哪位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嘛。我是独自一人窝在打字机前的。”
茜说完,麻子也表示:“我也是一个人待在小屋里的,一直都没睡着。”
嵯峨岛也用力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星园耸了耸肩,说:“也对,毕竟是在这种时间——不过我也在睡觉。果然应该按照财野的提议,大家一起待一宿就好了。”
茜叹息道:“事到如今,这么说也无济于事了。”
美树子抽泣着说:“可是我的不在场证明应该没问题吧?我一直都睡在由美旁边的。”
然而,由美却并不领情:“我可不知道,毕竟我也睡着了,说不定并没有注意到美树子偷偷地爬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你干的。”
“我不是说过我睡着了吗?”
由美怒目而视,星园举起一只手制止道:“算了,都冷静点。我们只是讨论可能性的问题,引发这种没有结果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总之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机会下手的。”
茜吐出一大口烟圈,说:“哎呀,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吗?这跟昨天一样啊。”
星园说:“凶手在杉下君他们的宴会结束后,悄悄潜入了员工房间,用小芥子人偶敲打财野,让他丧失了抵抗力,然后将裤子拧成一股绳,勒死了他。”
“小芥子人偶吗?”麻子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你和草吹老师都没有看到,小芥子人偶就掉落在暖炉的后面。上面沾有血迹,应该就是凶器了。”
“小芥子人偶——这么一说,它原本是在吧台上的。”麻子嘟囔道。和夫也终于想起来了。就说怎么在哪儿见到过,原来是抵达这里时,看到的摆在入口吧台上的人偶。
茜也说:“啊,对了,是在玄关那边啊。”
和夫立刻起身:“我去看看。”说完,便飞奔出餐厅,跑过走廊,来到了正门处。不出所料,吧台上的小芥子人偶已经不见了。和夫回到餐厅,将此事告诉众人。
“不见了……果然就是吧台上的人偶。”
“这样啊……”星园打了个响指,“有没有人记得小芥子人偶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据此也许可以了解凶手的行动。”
“我想想看……”茜粗鲁地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昨天傍晚好像见到过,但是不太确定。”
“还有其他人有印象吗?”
麻子歪着头说:“我也说不太清。不过前天倒是看到了。”
由美很是茫然:“有这种东西吗?我完全不知道啊。”
嵯峨岛也皱着眉:“嗯,我也没有印象。”
星园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这么说我们无从得知凶手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凶器了。”
茜点燃了一根新的香烟:“不过我倒是更在意那个水壶。”
嵯峨岛问:“是那个警报装置吗?”
茜点点头:“对对,就是它。”
和夫说:“财野先生昨晚睡觉时说过他制作了机关什么的,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他想起了竖在门边的台球杆。和夫用台球杆充当了警报装置,看来大家想得都一样。
茜满脸疑惑地说:“可是水壶为什么一直在上面呢?凶手进去的时候它没有掉下来,太不可思议了。”
星园回答道:“果然是没有发动啊。”
“没有发动?”
“对,如果水壶掉落,声音肯定会惊醒在一墙之隔的被褥收纳间的杉下君。杉下君,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呃,昨晚我是在二楼,本打算要监视整个度假村,看有没有可疑的家伙进来,”和夫没有讲明自己是在守护麻子,稍微糊弄了过去,“结果却睡着了。不过那么大的声音我再怎么着也应该能听得到的。声音在整个建筑物中回响,肯定会把我吵醒。然而,我并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原来如此,没关系。那你们俩呢?在大厅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被星园这么一问,美树子的眼神很茫然:“声音指的是刚才震耳欲聋的响声吗?”
“对,是的。”
“不,完全没听到。”
“我睡得很沉,也没听到。”
美树子和由美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星园进一步询问道:“不过,要是发出了那样的声响,你们也会醒过来吧?”
由美点了点头说:“对啊,应该会被吓醒吧。”
茜听完后说:“原来如此,既然三人都没有听到声音,那么昨晚水壶确实就没有掉下来。不然睡得再怎么沉,也至少会有一个人醒过来的。”
“对,确实如此。”星园微微抱起了胳膊,“恐怕财野还是过于放心了。就算是睡着了,只要能醒过来,还是能够凭借气力与凶手抗衡——至少不会轻易倒下。防身用的菜刀就放在手边,还制作了警报装置,所以财野很放心也不足为奇。此外,还有其他三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杉下、由美和美树子三人又不可能联手杀害自己。只要水壶发出了声音,自己会被惊醒,其他三人也会醒过来,至少杉下君是肯定会来察看情况的。”
和夫插嘴道:“对啊,在听到餐厅里有响动时,我和财野就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剑拔弩张地对峙,而且他还说过,他本打算通宵的,但大厅里都有两个人在睡觉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怪事了。”
星园微笑地点着头:“所以财野就安心地睡觉了。然而,即便是设置好了警报装置,也不好做实验来验证。这是因为,同时在管理栋里的三人之中的某一人说不定就是凶手。如果做了实验,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就有可能被凶手得知装置的存在。财野无从判断凶手是谁,所以一边留意不让凶手知道装置的存在,一边戒备着不让凶手潜入房间。他只能在伞架上摆好电话簿,让整个系统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之后没有再做实验,放好水壶后就心满意足地睡觉了——然而这是致命的。如同刚才所见,水壶卡在了门框上,这估计是在凶手潜入的时候,水壶些许移位后造成的。凶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绊住了线,水壶也移动了,然而却未能如财野所愿,水壶只偏离了几厘米而已,卡在门框上没有掉落下来。我认为事情一定就是这样的。这对凶手来说是侥幸,但对我们来说就是不幸了。”
“原来如此,我也赞同水壶机关没有发动的观点。”茜打断了星园的话,“可是还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我们发现的时候,线是处于拉紧的状态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凶手经过了的话,水壶些许位移后线应该会断掉才对。杉下君,刚刚在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动过线?”
“没有啊,况且我都没注意到有那么一根线,还吓了我一跳呢。”
突然被问到了奇怪的事情,和夫有些惊慌失措。茜继续说:“这就很诡异了。水壶确实卡在门框上没有掉下来,但是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被线绊住过一次,可奇怪的是线并没有断啊。”
嵯峨岛嘀咕道:“原来如此,线还紧绷着,确实很奇怪。”
和夫说:“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凶手先被线给绊住了,水壶移动后卡在门框上停了下来。此时,凶手意识到了警报机关,便撤开身子。怎么样?这样的话就跟我们刚刚发现尸体时的情况一样的。”
然而,茜一口驳斥了和夫的想法:“这不可能的。要怎么注意到警报装置呢?那根线可是拉到了胸口的高度。凶手是在胸口附近被线绊到的。那根线那么细,就算是碰到衣服上,断掉了,人也感觉不到。因此,被线绊了一次之后才注意到装置的说法是很奇怪的。那么细的线,只要一受力,就会毫无抵抗地立刻断掉。”
“那凶手就是从最开始就知道警报装置的存在,所以在水壶移位的时候才能够停止身体的移动。”
“喂喂,小伙子,拜托你实际点好吗?要是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还有必要特地让水壶移位呢?”
“噢,对啊。”和夫语塞了。
嵯峨岛在一旁说道:“不对,最开始就知道或许是可行的。凶手知道设有机关,所以才能避开它。水壶的移位暂且不论,线直到刚才还紧绷着,至少这一点得到了解释。线的高度只要蹲下就能轻松避开。”
麻子客气地说:“可是,如果不知道水壶嘴为什么会卡住,这个解释也不完整啊。”
茜表示赞同:“对,就像星园君所说的那样,水壶嘴卡住是由于凶手绊住了线而造成的水壶移位,这么考虑是最自然的。如果凶手知道警报装置的存在,那么他根本就不会碰到线。这样的话,财野先生最开始就是在水壶嘴被卡住的状态下设置机关了。他没有道理这么做啊,不可能有人亲手做出没用的警报装置。”
“不,我想说的并不是这点。”嵯峨岛喃喃地说,“水壶移位是刚刚草吹老师弄断绳子时所造成的。”
“我吗?”
“对,你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弄断了那根碍事的线吧,水壶嘴就是在那时候卡住的。草吹老师推开了线,从而使得水壶移位成现在的状态。不管怎么说,水壶机关都没有发动。换言之,凶手没有碰到线。这么想的话,就只能认为凶手从最开始就知道警报装置的存在,所以他能通过下蹲等方式加以回避。”
茜问道:“凶手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呢?”
嵯峨岛往上瞟了瞟:“应该是问了财野先生吧,毕竟不可能事先知道房间的情况,所以只能询问本人了。”
茜不满地说:“怎么可能。”
和夫也声援道:“我也觉得不可能。要是对谁说了,警报就没有意义了啊。就算是对一起喝酒的我,他也只是含糊地说他稍微做了个机关什么的。没有人听过警报装置一事。况且,财野先生为什么只悄悄地对凶手坦白这么重要的事呢?”
嵯峨岛不太自信地说:“比如说他只信任凶手?”
茜继续乘胜追击:“比如说?是谁?你是想说,财野只信任的这个人在我们之中?”
“不,这……但是,线可是真真切切地留下来了啊。”嵯峨岛又开始念叨起来:“好奇怪,凶手不知道装置的话,线应该就会被弄断,若是知道的话就会只有凶手事先问过财野——实在是两头碰壁啊。噢,对了,不是有窗户吗?从窗户进来的话,线留下来也不奇怪了,这样就与警报无关了。”
麻子抱歉地说:“不对,那扇窗户打不开,是嵌死的,我刚刚确认过了。”
“噢,这也不行吗?本以为是个不错的想法呢。啊,对了,很简单啊。对、对,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简单的事呢?”嵯峨岛咧开了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和夫探出身子问道:“简单的事是指什么?”
“就是很简单啊,凶手没有碰到线。他只是没碰到线就进入了房间。”
茜说:“你是说,只有凶手知道警报装置一事?”
嵯峨岛仍旧咧着嘴:“不,不是这样的,即便凶手不知道警报的存在,也是能够顺利通过的。”
和夫说:“但是,任何人在那种高度下都会绊到啊。”
麻子也表示赞同:“我们之中并没有身材如此娇小的人可以直接从线的下面通过啊。就算是最矮小的我也会勾到脖子的。”
“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嵯峨岛很是开心,“有一种称为‘小灰人’的人形种族,身高不足一米。据信,他们来自牧夫座的大角星,身高就只有这么点儿。”
茜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麻子眨巴着眼睛。和夫当然也瞠目结舌。他已经忘了,现实和梦呓已经在这个大叔的脑中浑然一体了。
“够了,适可而止吧!”由美露出惊恐的神色,“无论是外星人还是杀人凶手我都不知道,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每天都有人被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怪事?我已经不想待在这种地方了。”
星园安慰着胡乱跺脚的由美:“由美,冷静点——不,这并不是玩笑话,这种事情持续下去,我们会精神崩溃的。我不知道谁是凶手,但大家都已经担忧得不得了了,请不要再刺激我们这些无关人士的神经了。我再请求一次,希望你能坦白——不,只用某种形式宣告事件结束也好。如果杀掉岩岸先生和财野先生就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那就请让无关的我们安下心来。我们的体力和精力已经快接近极限了。怎么样?无论哪种方式都没问题。能否明确说出,事件已经到此为止了?拜托你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星园那真挚的话语。只有狂风摇晃着窗户,幽幽作响。由美仿佛要打破这个声音一般,踢开椅子站了起来,傲然地放言:“待不下去了!我要下山到镇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