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从今天起,允许你睡床◎

宋迟穗在她怀中挣扎着,眼眸瞪红了盯她:“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娇软的小奶猫也有脾气,只是不经折腾。或许等不到长大,小奶猫半条命就没了。

邓离忽然发现她也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点可怜。

她大步往前迈,低头在她耳边逗她:“做你不愿意的事。”

“你!”

宋迟穗蹙起眉头,掐住她的脖子,犹如昨日掐住春梅那般,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放我,下来!”

小小年纪,腿不行,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

邓离被掐的气管冒烟,却腾不出手来制止她。

宋迟穗的主动“抚摸”,也会增加正面值,她觉得也不会被掐死,只憋着气,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你吃饭没?”

嫌她力气小呢。

宋迟穗瞳孔放大,手指将颈脖缩紧。指节凹进她的皮肤里,正面值越来越高。她总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要生要死的感受。

宋迟穗感受到她颈脖肌肤滚烫,大动脉笃笃笃跳动,撞得她胆战心惊。

邓离抱着她往前,只粗粗咳嗽两声,垂眸下来,近距离凝视她,像是挑衅一般,冲着她轻轻笑:“没力气,再大点。”

她屏住呼吸,紧抿薄唇,再一次将指甲陷进她的肉里。

肉眼可见,邓离的脸迅速涨红,额头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一瞬间,她眼睛也憋红了,这下该求饶了吧。

宋迟穗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邓离捧着怀中黑心莲,走得缓慢了些,依旧以无畏的姿态盯着她:“没劲儿。”

她眉毛一挑,心口似被撞击,邓离这人,不怕死?

行走间,邓离已经抱着她来到了房间,她绕到浴室门口,一脚踢开门,走进还氤氲着沐浴露香气的浴室,邓离俯身将她放进浴缸里。

宋迟穗松了手,小手摸向心口,心跳飞速。

邓离蹲下,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一边顺着气:“你真掐啊。”

“你不是说没劲。”宋迟穗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不怕死吗?”

邓离笑了,一手扶着浴缸,干脆坐在一旁,纤长的指尖在浴缸里敲打着:“我说,我要是死了,以后谁来保护你,你上学谁抱你上下车?回家洗澡谁帮你?出去遇到个什么事谁替你谋不平,杀我,你舍得?”

不曾想这番话引来对方嗤鼻,她眼睛一弯,带着泠泠冷气:“管家我可以再找,澡我能自己洗,在学校,有人可以保护我。”

说起有人,她还迟疑了一下,低头像是思索一般。

“有人?”邓离表示质疑:“你说简秋雨?”

呵,要指望简秋雨,说不定宋迟穗这会儿才被打捞起来,也不知道穿个书怎么回事,变了那么多。

一听简秋雨的名字,宋迟穗便安静了许多,眼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扑闪扑闪:“简老师对我很好。”

啧啧啧。

邓离:“你真是尊师重道。”

宋迟穗:“总之,没有了你,我照样活。”

邓离:“没有我,谁陪你共处一室,天天和你形影不离。”

耍完嘴皮子,邓离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还身穿湿透的衣服,头发半湿,看上去像是可怜兮兮的小脏猫。

她严肃起来,拉着她手腕。乍一看,就能联想到,这是宋迟穗想要洗澡不小心摔进了浴缸,好在用手挡留下的伤。

邓离沉重吐口气:“不知道你还嘴硬什么。”

宋迟穗抿紧薄唇,眉头轻轻蹙着,此时,邓离像家长,又像监护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让人有种必须受她保护的感觉。

邓离拉着脸,起身拉起帘子,转身蹲下,一双手轻巧落在她的胸口处,第一颗扣子的地方。

宋迟穗呼吸一滞:“干嘛。”

“洗澡啊,给你脱衣服。”

邓离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来,且一心把她当做小朋友看待。

不过是年幼几岁的妹妹,有什么大不了的。

手指反应比脑子快,第一颗扣子一下被旋开,露出一痕白皙颈脖,冷白显得颈部好似高级玉器。

邓离手指微颤,连呼吸都轻了一些。

宋迟穗紧咬贝齿,冰凉的小手抓着她的大手,脸色薄红,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我自己脱。”

她的小耳朵有些许的招风,似乎还很灵动地颤了颤。

邓离松了手,整个身体朝后坐下,一面有些干咳:“好,等你洗好,我再帮你。”

说罢,她掀开浴帘,坐在门外等着。

半透明的垂帘,似蚕丝制成的丝绸,轻薄透气,还能看见帘外人的影子。

此时,邓离拖了个小板凳,就那么坐在旁边,一双手垂在膝盖上,偶尔拿出手机看。

宋迟穗弱弱地呼吸着:“你就坐这里?”

邓离一下挑开帘子,盯着她:“对啊,你又摔倒怎么办。”

宋迟穗转过头:“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拉帘子。”

她的手正在解衣扣,此时,正双手交叠,护着自己似的。

邓离右眼一跳:“知道了。”

浴室安静下来,仅剩下衣料褪去的声音。

薄帘透过来的影子,刚好能看见少女的上半身,她侧坐着,光影勾勒出纤细肩颈,影子曲线玲珑。

邓离呼吸屏住,低头看了看自己。

静谧的尴尬让人口干舌燥,邓离噎了口唾沫,开始和她聊天:“你小时候是跳芭蕾舞的啊?”

宋迟穗打开水龙头,开始放热水,过了半响才回复:“邓离,你很擅长揭人伤口?”

“叫什么邓离,叫姐姐。”

对方不说话,手臂朝外伸出来,把换下来的连衣裙递给她。

仔细一看,宋迟穗还用裙子裹住了小衣服。

这是害羞到什么境界了。

她不搭她话。

邓离继续说:“跳芭蕾好啊,优雅,气质,也很适合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像那个黑天鹅。”

“黑天鹅?”

“哦不,白天鹅,说错了。”

她纠正:“纤长的颈脖、纤细的手、一身雪白、优雅又骄傲。”又像是白色山茶花,朵朵绽放得圆满,不凋而落,死也要以最美的姿态。

宋迟穗就是如此的。

里面,她静静地洗着身体,半天才同她说话:“我现在不喜欢跳舞了。”

邓离:“你喜欢什么?”

宋迟穗:“画画,我会把心情寄托在画里。”

就像那副黑暗森林吗?

邓离噎口唾沫。

“刚刚并非安慰你,才说可以救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治疗双腿。”

“你真吵,我要泡澡了。”

她还真是高冷。

不过确实,光是三言两语如何让宋迟穗信任呢。

邓离起身,轻轻带上了门。

到了卧室,她才将脑海静谧的系统唤醒。

“干活了。”

脑海中蓝色屏幕亮起,系统跳跃着:“恭喜宿主,你已成功点亮芙蓉膏,是否需要获取,就能消除身上的疤痕啦。”

“对哦,我得赶紧消除疤痕然后进娱乐圈来着。”

“对呀对呀,不能忘记自己想要的。”

邓离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那个什么,上次你说的,可以帮忙治疗腿伤的,叫什么来着?”

“续筋油。”

“对,我要那个。”

系统用惊讶的语气:“你现在的正面值只有1000,兑换使用888,就不能兑换芙蓉膏了!”

怎么不知道呢,事情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替宋迟穗治疗双腿。

“就要这个,赶紧。”

系统:“好的,请稍等。”

蓝色屏幕上,右上方名为续筋油的瓶子转了一个圈,从暗淡的灰色一下变成红色,十分鲜亮。

邓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手里多了一瓶类似红花油的东西。

“你确定这不是藏红花?”

系统:“什么藏红花,这是正儿八经能治疗她双腿的药。”

“喝吗?”

“外用!”

不仅要外用,而且需要长时间坚持使用,治疗双腿不是一天两天,欲速则不达。

邓离得了小药瓶,还不能直接给宋迟穗抹,得找个由头,让她乖乖巧巧听话才是。

收好续筋油,邓离重新回到浴室。

此时,浴室水雾缭绕,散发着冷淡到极致的山茶花香。

宋迟穗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沐浴露,极致的冷淡,无味,刚好配她。

“小穗。”

泡了一会儿澡,宋迟穗舒服极了,感觉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舒展。

她缓缓撑开眼,朝着浴帘望去:“怎么了。”

邓离捂嘴咳嗽:“为避免你着凉,我帮你洗头,这样速度比较快。”

刚刚花去了888正面值,现在她又成了一贫如洗的穷光蛋,还要多找机会贴贴。

她沉默了半响,似乎在思索。

邓离又说:“你用浴巾盖着,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你觉得如何?”

宋迟穗思索了一会儿,早晚都是需要她进来帮忙,所幸点了点头:“你来吧。”

她掀开帘子,一下撞上了宋迟穗的眼。

似乎是有些抵触的眼神。

邓离眼睛没有乱瞟,只拖着小板凳坐在她身后。

她将袖子挽起,露出藕白色的细腕,轻轻撩动她的发。黑发如墨,浓密而茂盛,她想起了在湖中时,那一头似海藻般头发飘逸着,还有那纤巧玲珑有致身形,在水中似花盛开。

不由得瞟了一眼宋迟穗,她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浴巾,此刻已经被浸湿,完全贴着肌肤,好身材也尽然展现。

打湿的浴巾冒着热气,显得欲盖弥彰。

冷白皮肤被泡出了微微红色,显得白里透红,给冷艳的茶花上了些颜色。

好漂亮,精致的漂亮。

手臂纤细,锁骨明艳,拨开她的刘海,饱满的额头露出来,这样一看,宋迟穗是标准的鹅蛋脸,天庭饱满,下巴瘦削,脸型流畅。

她挤好泡沫,轻柔在手心揉开,揉出泡沫,一点点在她头上抹均匀。

宋迟穗深呼一口气,盖着薄薄浴巾的胸口浮起,又放下,鲜活而动人。

“哪里痒,我帮你抓抓。”

邓离化身为洗头小妹,毕恭毕敬俯视小姐,脑海的正面值也不停上升,这让她越洗越有干劲。

“都洗洗吧,轻点。”

宋迟穗放松下来,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眼睛闭着,十分享受。

邓离洗搓着她的长发,一面凑近她,轻声说:“我认识一个医学博士,她很厉害,专门研究因心里性导致的残缺,医术精湛,年轻有为,让她来替你看病,一定能行。”

宋迟穗眼睛撑开,睫毛犹如根根银针:“比杜医生厉害?”

“当然!杜金月擅长的和她不一样,她还治好过植物人呢。”

这一说,说得对方眼波流转,邓离一看有戏,继续说:“这周她有时间,你要愿意的话,我带你一起去检查检查。”

宋迟穗眸光闪烁了一会儿,又暗淡下去:“什么有名的人,我还不知道。”

这些年来,她花大价钱找人帮她治疗双腿,大多数的人一开始都说可以,可到了最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攒够了。

“不会又是什么骗子。”

宋迟穗自言自语,一下联想到,可能是邓离合伙的骗子。

邓离摆手:“高手在民间,还有句老话,医不叩门,纵然有医生知道你有救,但是也不会主动来找你,这是行业规矩。”

意思是说,之前主动找来的,都是骗子?

宋迟穗垂着睫毛深思。

“去吧,去看看。”邓离凑在耳侧,轻轻敲打她。

半响,小孩才闷着嗯了一声:“就一次。”

“行!”

聊天一结束,头发也洗好了,邓离用水冲洗干净泡沫,头巾将她包裹好,推着她坐起来。

她一起身,身体掀起水帘,哗啦一声,无数的水珠呈水流,划过丝绸一般的背部,勾勒她背部的蝴蝶骨,热气从背上扑出来,带来一阵馨香。

她肌肤似玉,从背影看,腰臀比例一绝,腰下有一对浅浅的腰窝,顺腰往上,背脊骨节节分明。

邓离的手屈了屈,身体靠前,指腹落在她蝴蝶骨上:“来,我抱你起来。”

温热的掌心覆盖着她的脊背,她不忍一颤,呼吸紧抿。

可她无能为力,只能求眼前人帮助。

邓离见她没反应,掌心顺着她的腋下抱去,另一只抱起她的后腿。

宋迟穗虽不情愿,但还是只能忍着。

她正要往她怀里靠,邓离连忙松开她:“稍等。”

她说完话,当着她的面把衣袖挽起来。

从手腕都要快要挽到咯吱窝,邓离依旧觉得还不够,她恨不得脱了外套直接抱,这样贴贴面积更大些,分也要高些。

宋迟穗看她的模样,呼吸加速:“你又干什么。”

邓离一本正经:“挽起袖子,方便抱你一些。”

她左手勾住宋迟穗的后腿,正面值加20,右臂扶着她的后背,确保整条胳膊贴着她后背皮肤,正面值又增加20,右手掌心顺势捞入她腋下,将小软人稳稳抱起。

指尖微软,像是触碰到了胳肢窝下的肌肤。

正面值增加50!

邓离手指发麻,瞳孔一下睁大。

光是不重要的部位都那么高的分,她不忍低头,看着那浴巾下隐藏的,竟全是正面值高分地点。

浴巾紧贴肌肤,勾勒她玲珑的曲线,盖住从锁骨到膝盖的距离,腰腿弯曲处,薄薄浴巾紧紧贴肤,衬她皮肤雪白。

薄雾缭绕,带着香气,她此刻就是看着精美的甜品一般,不忍噎了口唾沫。

毕竟能涨正面值,谁能抗拒?

她从她脚指头顺着往上看,一直看到她的天鹅颈,颈项上的水珠渗落,还泛着一些红。谁能懂,对她来说,宋迟穗浑身都是宝,她情不自禁想要贴贴。

就是贴贴脖子,也能涨不少分吧。

再往上,娇俏的鹅蛋脸,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梁,还有,那双杏仁般的额,恶狼一般的眼睛,正瞪着她。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邓离打了寒噤,扯着嘴皮笑“是不是有人帮你更好。”她抱起她走,胸口正好对着宋迟穗的小脑袋,可以让她稳稳靠着。

宋迟穗抬头带着嗤笑。

邓离这个变态,不知道要轻薄她到什么时候。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似乎一说话,一个眼神,都会打破某种奇怪的感觉。

邓离把她放到轮椅上,用干燥的浴巾蒙着她,从下扒拉出湿掉的浴巾,目不斜视,更不敢多触摸,这才算完工。又一次抱起她,朝着床走去。

宋迟穗靠在她的怀里,脑海里闪过无限可能,她怎么会让如此危险的人物帮她洗澡,还。

梦境里那些不好的画面又来了,她心揪着,觉得膝盖弯处那一处手特别烫,烫到她要融化似的。

她死死地盯着邓离。

盯久了,邓离顿下脚步,眼眸朝她瞥来:“嗯?”

她下垂着眼,巧妙躲开她。

到了床边,她被轻轻放下,邓离替她盖好被子,坏事并没有发生。

脑海里那些景象也消失殆尽。

宋迟穗一口气沉下来,乖巧地窝在被子里。

邓离找到了一蓝色吹风机,她卷起线来,转头朝她看一眼:“你自己可以吹头发吧。”床上的人裹着被子,头巾,只露出雪白小脸,一双眼睛黑溜溜地眨了眨:“可以。”

乖巧像俄罗斯套娃。

邓离笑出了声,好可爱啊。

宋迟穗眼神冷峻:“笑什么?”

“没什么。”

她把吹风机放床头,摸了摸她包裹得完好的头:“你小心些,我去洗澡了。”

邓离背影远去,她才伸出手触摸刚刚被碰过的地方,上面还有一丝余温,邓离留下的。

吹完头、穿好睡裙,宋迟穗才舒服地躺下。

邓离此时还在泡澡,偶尔还能传来两声高哼。

唱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改成轻哼。

宋迟穗侧过头,从床头拿出蓝色小盒子,缓缓打开,握着那枚透明的贝母纽扣。

不知道为什么邓离会暗中助她,但她也不想问了。

对着灯看纽扣,可以看见贝母上纹路,细腻,闪耀。

看得出了会儿神,直到邓离开了浴室门,宋迟穗才反应过来,将扣子放回去,藏好。

邓离穿着长衬衫,露出两条藕色长腿,快步朝着床跑了过来。

她利落地将枕头、被子从床上扯下来,一面打好了地铺。

宋迟穗半嘘着眼,看她的样子。

邓离一边发抖,一边呵气,一面将自己裹起来,像条毛毛虫躺在地上。

洗完澡后,她身上传来温润的香气,淡淡的,热热的,沁人心脾。

宋迟穗小口呼吸着,一时半会没有困意。

邓离闭上眼睛,鼻子吸口气,嘴不断张大,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啊切。

她起身抽了张纸,擤了擤鼻涕,自言自语道:“咦,着凉了?”

说话时声音嗡嗡嗡的,已经有感冒的前兆。

邓离裹紧被子,心想自己没那么弱,但是又想,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体抵抗力肯定不如她自己,而且落了湖,熬夜照顾人连轴转,怎么能不感冒?

她将被子往上拉些,正好遮住脸。忽而感觉头顶有道视线传来,邓离一抬眼,正巧对上一双琉璃般的黑眸。

犹如孤狼凝视羔羊般,沉静冷淡。

“你感冒了?”

宋迟穗声线冰冷。

“我怎么会感冒,我身强力壮,常年健身,怎会因为一点小事啊切感冒呢。”邓离又抽了一张纸,愣怔看着宋迟穗。

半响,床上的人睫毛抬起,眼神转向她身后的一大片空白处:“从今以后,我允许你睡床。”

她的心漏跳一拍,耳朵似蜂鸣响起来:“什么?”没听错吧。

“你若生病,谁送我上学。”宋迟穗冷静地解释着。

邓离心口似一团泉水涌开,朝着四肢喷发,十分愉悦舒心。

她抱着被子,绕到床后,伸手摸那日思夜想的高级席梦思,好几百万的床,她来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会影响你入睡吧。”

她依依不舍地拽着被子,生怕宋迟穗后悔。

对方嘴角一抿:“你若是觉得不合适,那就。”

“合适,很合适。”

邓离生怕她反悔,一屁股坐上床,顺势躺倒,一面整理属于她的小被子。

人一上来,整个床就往下陷了些,宋迟穗也不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身旁忽然多个人,和她在地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样就意味着,不管是邓离翻身、呼吸、还是不小心抖被子,她都能轻而易举感受到。

她摸着跳动的心口,它似乎在抗议后悔。

邓离舒服地用背撞了撞床,又摸了摸价值百万的床垫,上面软软的,中间是硬的,睡觉的时候人体脊椎可以保持平直,但是接触到肌肤的一面又很柔软,设计严丝合缝,简直就是为富有人士定制的。

她笑着朝一旁说了声:“真舒服啊,这床。”

黑压压的,看不见宋迟穗的神情,但能见她眼珠子滴溜一转,严肃的声音传来:“上来就别乱动。”

意思就是让她安静些。

“好。”

“约法三章,我睡眠浅,不喜欢有人乱动。”

“我不动。”

“也不许发出奇怪的声音。”

“什么是奇怪的声音?”

“比如刚刚,什么好舒服什么的。”

这也奇怪,邓离嗯了声,算作答应。

“第三条呢。”

“第三,你我有各自的被子,你不可抢我的,更不能睡到我的被窝里来。”宋迟穗着重说了这一条:“若你犯了,以后还是继续睡地板吧。”

邓离侧对着她,一手拖着脑袋,听她讲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不是,万一你抢了我的被子,睡进我的被窝怎么办?”

“那不可能。”宋迟穗否认:“总之,别以为上了一张床,我就对你有所改观,我不过是怕你病了,没有人照看我,反倒还要人去照看你。”

她静了下来,左侧卧对着宋迟穗,两人距离不到三十公分,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见。

邓离小声说道:“好,没问题。”

小小的年纪,小小的人儿,问题竟是大大的多。

邓离自知是姐姐,且心胸宽阔,自不同她计较。小孩子哄哄骗骗,让着她就行了。

至于利益嘛。

月亮东升,眼看就要到顶空,快到到十二点了。

宋迟穗已经睡着了,皎白月色透过窗洒下来,照在她白皙的脸上。

那一双睫毛像是小扇子,在眼睑处罩上阴影。

邓离将脸凑过去,听她呼吸,她呼吸弱,心跳缓,几乎听不见她存在的动静。

她屏住呼吸,确定小孩熟睡之后,这才慢悠悠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缓缓吐一口气。

趁她睡着,邓离的手探出被窝,再捡起宋迟穗被窝的一角,藕色手犹如游蛇,探入对方的被子里。

被窝温暖,绵绵柔柔的,再进去一寸,便触碰了到了微凉的肌肤。

宋迟穗手指微微颤了颤,眉头蹙起。

她缩回手,静默等待了一会儿,待小人重新睡好后,再一次将大手摸了上去,这一次,刚好能把对方的小手紧紧握着。

嘻嘻,正面值,她来了。

作者有话说:

邓离:不要贴贴,偏要贴贴!

宋迟穗:用针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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