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也衡那天之后跟沈斐就很少碰的上面,他的戏份已经拍到了最后阶段,每日早出晚归。

沈斐更是不见踪影,路也衡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怄气不想见自己,可真是长能耐了,都敢跟自己提分手了。

直到路也衡的戏份全部杀青,他翘着腿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书,半晌儿抬起头跟安盈吩咐:“订两张去意大利的机票,这部戏拍完了,我要休个假。”

安盈这时才看见,路也衡手里的那本书是一本旅行杂志。

安盈还想多问,两张机票,那位是谁?是不是还没跟沈斐分开,是不是还被他纠缠不休。

路也衡却起身站了起来,迈着长腿连带着将桌子上那本旅行杂志也一并带走了。

他回到家里,拒绝了导演跟一众演员的饭局,又打电话订了个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洗完澡出来,看着客厅里沈斐最爱窝着的沙发,不知怎么就猛然想起那天,那双绝望灰暗堆着泪水的双眼,路也衡压下心头的不适,沈家倒了,诚乐也没了,他所依仗的一切都消失了,估计是很害怕吧,都会编出那样漏洞百出的谎话来阻止自己离开。

算了,以前都是他低头哄自己,现在自己哄他一次也不算什么,反正沈斐哪里是能离得了他的样子,总是只会伴可怜让自己心软,想了想最后还让安盈帮自己订了一束花。

诚乐的最高层办公室里,沈斐叫了陈戚进来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清算公司还剩下多少人,想走的一律放人,没走的清算一下工资,最后这个月的工资给双倍”

做完这个决定的沈斐,闭着眼想起来那个孟余枫找来的那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私家侦探跟自己说的话。

“陆决亭近五年的情况,最近四年不在国内有些不好查,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你让着重查的那一年的的全部资料在这里。”

桌面上的资料也不过简短的两面内容,上面显示陆决亭从被陆家收养,大学时期就跟林岷在一起了,毕业那年的年末,林岷出车祸身亡。

私家侦探说,林岷跟陆决亭从高中就认识了,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同性恋人。

沈斐猛的睁开眼睛,现下一切都说得通了,年少无知的陆决亭痛失爱人,对依仗着沈家包庇路也衡的自己怀恨在心,出去四年积攒实力,回国后大杀四方,为爱人复仇,放在哪都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为爱复仇戏码,只是要是复仇的对象不是自己就好了。

可这真相并没有引出新的生路,而是一条死胡同。

若是陆决亭想要的是钱,是权,他已如愿以偿,他得罪陆决亭的地方,他也可以尽力偿还。

可是欠他一个爱人,一条人命,他怎么还。

那三千万对现在陆决亭来说,根本屁都不算,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放过罪魁祸首的路也衡。

他将办公室的窗帘拉开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外面天色暗沉万家灯火微微亮起。

这可能也是在以后一次站在这件办公室了吧,从次以后这里可能就要改名换姓了。

他最后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个也让他日夜奋斗过的地方,按通了陆决亭的电话。

“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放过路也衡”

这是沈斐最后能为路也衡做的事了。

路也衡在家里换好了衣服,带上了口罩墨镜,准备亲自去沈斐公司接他。

谁知到了他的公司,却发现已经人走楼空。

这个高大的楼层,只亮着点滴灯光,最好的那层,沈斐的办公室所处的楼层更是一片黑暗。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不死心的往里走,正好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陈戚。

这是沈斐身边的心腹助手,他叫住了陈戚,陈戚看见是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吃惊。

“你们老板呢?人不在公司,电话也不接。”路也衡看着这位年轻的助理。

陈戚眼神奇怪的看着他:“路先生,你就就别找了吧。”

“为什么不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路也衡脸色一沉。

陈戚不再多说开始往外走去,路也衡盯着陈戚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像是对他提出分手的话感到满意,连带着动作都温柔了不少,奖励般地轻吻着沈斐的脸颊。

后半夜,陆决亭拥抱着沈斐有些汗津津的身体,沈斐有些难受的想挣开,却又被惩罚似的箍地更紧。

最后还是安安分分的在陆决亭怀里睡了。

陆决亭满足地看着沈斐的面孔,脸色有些憔悴,眉毛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被什么不快的事缠着。

“你总要习惯这样的生活”陆决亭轻轻的说,言罢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沈斐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陆决亭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他先是一惊,而后慢慢的平静了,他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手臂,想轻轻挪开,陆决亭却在这时睁开眼了。

那含着深情款款的桃花眼,缓缓张开眨了眨,对着沈斐说道:“昨天睡的好吗”

沈斐没有回答,陆决亭也不见得是真的想知道,他扑上来去咬沈斐微肿的嘴唇。

沈斐偏着头,躲没躲开,绝望的又感觉到陆决亭身体缠了上来,他哑涩着嗓子:“别不要了唔”紧接着膝盖将他无力的两条腿顶开了。

等陆决亭做完晨间运动,抱着沈斐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收拾了自己,将筋疲力尽的沈斐放回了床上柔声细语:“我要出去了,你睡一会吧。”

沈斐这一觉醒来,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扶着墙强撑着发软的腿赤着脚走到客厅,看见一个阿姨正在做饭,猛然间回头看见沈斐,吓了一跳。

“沈先生,你醒啦,锅里炖的汤很快就好了,陆先生说中午会回来陪你吃饭,您稍等一会。”阿姨看着沈斐细声温柔说道。

谁稀罕他来陪着吃,我看见他才真的吃不下饭了。

沈斐气恼的心想,他没说话返身回了刚才的房间。左寻右找才发现自己那已经被打关机了的手机。

他找刚才那个阿姨帮他找了充电器,一开机路也衡的的无数个电话跟短信都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要是以前的沈斐,怕是非得高兴疯了。

他将那些消息清空了,但是还是要找时间回湖光别墅一趟,里面还有些东西要处理。

他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车驶进门的声音。从窗口望见,陆决亭迈出长腿从车里出来,沈斐立马别开了脸。

说真的,他实在是怕了陆决亭那些手段。

这个人过于喜怒无常,自己不知道哪句话哪个动作就会惹恼了他,让人捉摸不定,还总是一脸笑意的说着残忍的话,轻描淡写地置人于死地。

而他也不知道,陆决亭的报复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听见陆决亭在客厅跟那阿姨说了两句话,脚步声就慢慢逼近了沈斐。

沈斐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陆决亭走到门口,依靠在门边,望了过来:“沈斐,过来吃饭。”

沈斐总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幼稚地闹绝食,他慢吞吞的起身,走了过去,陆决亭站在那里没动,等沈斐走过去,才一把抓住他,靠的极近,沈斐一下就屏住了呼吸,身子僵硬着不敢乱动。

陆决亭用手去摸沈斐的脸颊,顺着往下抚摸锁骨上的吻痕,像是野兽巡视自己已经征服过的领地。

眼看着陆决亭的手还想顺着领口往下,沈斐无法忍受的将他的手推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陆决亭轻笑一声:“干嘛?不让碰?你这浑身上下还有哪我没碰过。”

“你”沈斐气结,恼怒的瞪视着他。

“行了,吃饭。”陆决亭转身去了客厅,像是专门过来逗弄一出沈斐才行。

沈斐心里骂道,神经病,死变态,等看见陆决亭已经落了坐,才慢慢走了过去。

就两个人,那阿姨做了四个菜,两个汤,色香味俱全。

沈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十分地道的南方菜,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给他做过,从他父亲死后,母亲改嫁,他就没能再吃过这么正宗的南方菜。

真是不知道,陆决亭这是从哪找的阿姨。

陆决亭吃完饭,就要走了,像真的就是为了过来跟自己吃一顿饭一样。

沈斐望着陆决亭驶出院落的车尾,无法理解的拉上了窗帘。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除了忍受陆决亭神经病般的喜怒无常,就是忍受他对自己过分高涨的欲望。

他有时候简直想不明白,陆决亭怎么会对一个复仇的对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需求,还总爱对自己毛手毛脚,就算是不做,在自己旁边的时候也总爱,到处摸一摸,掐一掐的,沈斐无法做到如同一个布娃娃般被他随意抚摸,但若是推拒,晚上又会被折腾的更狠,如此下来沈斐总是不堪其扰。

后来他才想明白了,陆决亭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利果实,总是值得反复采撷的。

在这天中午,陆决亭难得的中午没有回来,今天大约是很忙,沈斐拉上了房间的窗帘。

他好不容易乖顺了几天,让陆决亭放松了警惕,今天一定要趁机会回湖光别墅一趟。

沈斐走到路口,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湖光别墅。

走进这个住了几年的房子,再回来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里的沙发,电视,大床,窗帘下到一个摆件都是沈斐当时满怀着装饰自己跟路也衡的新房亲自选的。

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怀悲秋的时刻,他走进书房,拉开了一扇大的书柜,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他的收藏。

若是说跟路也衡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不能称为一个合格的恋人的话,他也能称得上是合格的粉丝。

这个小房间里,从海报到路也衡出道以来的所有专辑,拍过的电影,甚至杂志封面,这里都有。

他将这些东西都一一抬了出来,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他母亲留下的项链,和一块父亲的手表。

他将这俩样东西塞进了口袋,看着满地的路也衡路也衡的专辑,电影光盘想着这些该怎么处理呢。

他刚费了老大的劲抬下来,就正撞上推门而入的路也衡,路也衡猛然看见自己找了这么多天的人,一时间不知是欣喜还是愤怒多一点。

他一把拽过沈斐,愤怒浮现在脸上:“你可真是长能耐了,你跟我说这么多天你去哪了?你怎么现在这么大脾气,还跟我闹分手,玩失踪啊!”

他这么一拽,沈斐手里抬着的那些专辑光盘全散了一地,路也衡开口又要骂他:“你弄的什么乱七八糟”他这时才看见,脚下这些东西的封面全是自己。

他心里的火气一下消了大半,虽然嘴里的话还连嘲带讽的:“哟,这么崇拜我啊。就你这还闹分手呢,趁我不在回来拿你这些宝贝啊,真人你不要,非看这些啊。”

沈斐脸憋的通红,怎么也没想着能在这半下午碰上路也衡,他难道这些天没工作吗?

“你别拽我,我说了分手了,我现在回来是来拿东西的,这些东西都是搬出去丢了的。”沈斐呛声道。

路也衡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还是要分手!”沈斐甩开路也衡就要往外面走。

路也衡赶紧抓住他,怒吼道:“你给我站住!你过来”突然“哧啦”一声,让还在争执的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沈斐的上衣领口被拉开了,锁骨上的暧昧痕迹清晰可见,就这么明敞敞地袒露在路也衡眼前。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斐,愤怒里夹杂着一些沈斐看不懂的伤心:“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你说的爱?”

沈斐被他这副自己背叛他的姿态弄得也心头一痛,他哑着声音:“我那时候说过了,要分手。”

“沈斐,我不管你这次到底是跟谁滚上了床,如果说是为了气我,报复我离开诚乐,那么你做到了。”路也衡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沈斐眼睛一阵酸涩,他觉得他再跟路也衡待下去,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他抬起艰涩的步伐,拉开门,这次路也衡没有阻拦他。直到他要关上门,路也衡的声音才再次传出:“好,沈斐,你硬气,我希望你这次的坚持能超过一个月。”

沈斐狠狠的关上门,怕再听见什么尖酸刻薄的言辞从路也衡嘴里蹦出,他怕他真的坚持不下去。

他魂不守舍的走到路口,发现那里停了一辆车,线条流畅的银灰色保时捷,那是陆决亭的车。

他拼命压抑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还未有所动作,陆决亭的电话就打来了:“过来,沈斐,我知道你看见我了,你让我下去抓你,还是我去跟路也衡谈谈?”

沈斐脚步一步步走向那辆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冷气打的有些大,沈斐感觉冷,坐在旁边的陆决亭拿着一根冰棍儿在舔,猩红的舌头一伸一缩,配着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到没边。

可是,沈斐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一副画面,陆决亭将脸转向他,嘴角勾起,眼里却冰冷的一丝温度也无,沈斐明显的感觉到陆决亭是真的很生气。

沈斐紧紧的抿着嘴,最后还是没憋住:“你说过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陆决亭却没接这句话,他将手里的冰棍儿递了过去,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柔:“你吃吗?”

“我不想吃。”沈斐声音紧绷,尽量不表现出来自己对陆决亭的恐惧。

“可是我觉得你想吃。”陆决亭的语气变得有几分苦恼。

沈斐妥协了,他伸手去接过来,他不敢这个时候逆着陆决亭。

陆决亭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他,沈斐将冰棍儿放在嘴唇边,蓦然一冰,张开嘴想要含住。

陆决亭这时候握住了沈斐的手,阻止了他,然后轻轻说道:“沈斐,我的意思是,用你的下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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