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对方以腰杆运力,“嗤”一声便将阳物杵入半截,叶千琅疼得骤紧了眉头,却生生将险些溢出喉间的轻哼又咽回去。

伤重不堪的身子原吞不下如此悍物,但寇边城此番却是相体裁衣分外体贴,侵入时兼输内力,由尾闾先入丹田,继而贯穿全身经络,少顷便将他的一身痛楚消解不少。

待自身真元也被激发,紊乱的脉息稍稍平稳,叶千琅忽地抬起左手勾过寇边城的脖颈——他虽心脉重损,手脉俱断,但仍能以五阴焚心诀之妙借力引力,将对方输来的真气暗运调转,蕴于自己掌下,而此刻掌刃所向正是颈后大椎穴。

正值运功疗伤的紧要关头,两人皆动不得,若这一重掌劈去,寇边城非当场暴毙不可,只是体内这道强劲内息一旦失控,必如洪流溃堤势不能挡,他自己也断然难逃经脉爆裂而亡的下场。

寇边城也觉出颈后生风杀意凛凛,却未抽身避退,仍是蹙着眉头,出两分,进三分,一点点地深入眼前这具苍白带血的身体。

四目交望,只见那双眼尾斜扬的眼睛,宛似被繁星投射的寒江面,其间蕴藏星辉万千,晃动不定。

寇边城心中轻叹“好一双贻祸人间的眼睛”,便伸出手,以那温热带茧的手掌覆上叶千琅的双眼,却仍觉那森冷眸光在指缝间闪闪烁烁,刺得他的心口无端端一疼。

也自闭上眼睛,眼前突现某日在嬿婉水洞中的光景——俩人方在潭水中拆了百余招,斗得不遗余力不留情面,激得水浪冲天洞壁轰鸣,此刻却又互相埋首于对方腿间,一派不胜缱绻的情人姿态。

寇边城自己身居上位,怕这口舌侍奉之事指挥使大人做不惯,便吻了吻对方挺立的性器,道:“你摸摸便好,不必勉强。”

自己的物事正在对方舌间掌下反复摩弄,叶千琅全身舒快不已,便极罕见地露了一丝微笑,伸手握住面门前垂悬的这根巨物,见它颜色赭褐,头角狰狞,毛发既黑且密,皮下经络更是青紫分明,怒胀欲出,又见它方才振作一半,已是一手难以把攥,显然醒时更为可观,便一本正经夸赞道:“寇兄的本钱倒是不错。”

“承大人谬赞,大人的本钱……也不错。”这真而诚之的语气直令寇边城心道好笑,错与不错的这人明明早都已经咀过尝过,也每每快活得欲仙欲死,可这话说得倒似初来乍见,递了茶,送了酒,问寒问暖,客客气气。

叶千琅似也未听出对方话音中的揶揄之意,冰冷手指擦过火热茎柱,又道:“寇兄的本事更不错。”顿了顿,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是刺探:“救焚拯溺是菩萨,却邪扶正是英雄,叶某虽是恶人,见那菩萨英雄一般的人物,却少不了得另眼相待三分。”

“大人这倒错了,寇某……也是恶人。”摸过滑腻如脂莹白如玉的腿根肌肤,探入对方两股之间,反复擦磨那点嫣红软肉,笑声不自觉地浑了些,“我与大人岂非正应了那句俗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觉出对方的手指抵在自己后庭入口处,如火捻子一般撩拨摩动,显是跃跃欲入巷中,而自己这儿也早已火烧火燎,铃眼径自翕张,眼内精水涟涟,叶千琅轻吟一声,眼眸一闭,便将那含棱带角的阳物前端含入口中。

想一刀连城雄踞漠北乃响马之首,身边美人环伺,又须靠鼎炉修习绝世心法,自是深谙这床笫间的乾坤、枕席上的兵法,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却是破天荒来头一遭,从未伺候过人的。

任阳物为对方口腔包裹,吞入吐出,寇边城也不贪啬这点精元用以练功,只待欲至巅峰、情到浓时,便酣畅射出,尽入叶千琅喉咙深处。

喉间腥味呛人,还带着一丝古怪甜味,叶千琅倒丝毫不以为忤,将对方半软的阳物又含上片刻才褪出口中,又将满嘴白浊尽数咽下,涓滴不遗。

想那嬿婉水洞中的几日时光,身处仙境一般的地方,怀抱神仙一般的美人,确是从未有过的忘形与忘心,潭水畔、石壁旁,自己也不记得要了这人多少次,譬如嗜酒之人偶得一坛窖藏百年的好酒,无论是放量痛饮,还是浅斟慢酌,怎么都不够,怎么都舍不得。

上一回两人合修大红莲华经,恰以其热驱除了五阴焚心诀之寒,这一回再次合体同修,果不其然比他单独施救的功效好出百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真气已打通塞阻,走了三巡。两个人都似行茶过水被汗水洗了一遍,浑身湿透地叠抱在一块儿,比之真刀真枪地斗上百余回合,竟还更累一些。

见叶千琅胸前创口血已止住,脉息也趋于平稳,寇边城俯身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发顶,又将他轻轻抱起,坐于自己身上。

粗长的物事仍尽根含于穴中,穴内香膏早已融化,混合着肠壁间的淫水,自两人结合处缓缓滑下。叶千琅伸手摸了摸那地方,只摸得两粒玉囊胀硬如卵石一般,挤在他的臀峰之下,分明也是想入门而不得。

情不情、爱不爱的先搁一边,到底活着方才要紧。

看了看沾得满手的黏湿浊白,叶千琅毫无半分抵触不甘的神色,只道:“竟插得这样深。”

依旧是寡淡的面孔,冷煞的眉眼,他双腿盘过寇边城的腰肢,复又阖上眼眸——平日里的叶指挥使就清心寡欲得像尊煞佛,此刻闭目修习大红莲华经,还真有几分结跏趺坐、专心参禅之态。

“我本该任你死在土司府中,免得节外生枝,坏我大计……”

寇边城抬手轻抚叶千琅的面庞,虽见消瘦,却仍是英挺俊美,锋芒逼人。

“自东厂大狱逃出生天,诸般变故,独一点我深信不疑,自己早已没什么不能舍弃,只是……”

寥寥一声“诸般变故”便囊括了抄家灭门、前无行路的万端苦楚,寇边城手指缠上叶千琅一绺被汗水打湿的发,复又在他眉弓眼眶、鼻尖唇角,一寸寸轻柔触摸过去。

“只是嬿婉水洞中的那些时光,却是我一生迄今最快活的日子。”

不自禁地欺上了自己一双唇,却是浅尝辄止,稍一触碰又离开,如此反复多次,舌尖终是撬开那双冰冷的唇,愈吻愈深,愈深愈意乱情迷。

如同花间拈酒般,吻罢人已醉了三五分,人说酒后吐露是真言,他自己也知这辈子扯谎无数,唯这句话却是字字发自真心,不掺丝毫虚情假意。

叶千琅霍然睁开眼睛,静静看了寇边城一晌,道:“我也是。”

又顿了片刻,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杀你。”

“你不会。”寇边城十分自信地一扬眉梢,出声笑道,“你现下是杀不得,以后却是舍不得。”

彼时俩人内息交流运转,不能擅动,此刻却是叶千琅双眸紧闭,自行运功,埋在那温腻穴里的阳物既硬且胀,不得排遣,自是十分难受。寇边城一双眼眸半慵半醉,倒似全然忘记了前些日子自己一刀当对方胸口而过,又伸手将对方腰肢环紧,附在他耳边,衔住他耳垂,轻声道:“阿琅,我们动一动,好不好?”

也不经叶千琅点头,他便托着他的两股向上一提,提出半支阳物,带出些许融在体内的脂膏,白色浆液与黑色毛发濡在一块,格外香艳分明。

复又捏着他的双股往下一摁,阳物凶猛挺进,尽根投入穴中。

在一提一投间往复数次,寇边城埋首于叶千琅的肩膀,顺着那纤长优美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推移啄吻,又欺上了那一双薄唇。这双唇虽薄似冰刃,却因吻过多遍而微微肿胀,反显唇形妙曼无匹,寇边城将他双唇含于自己齿间,搓动上下牙关,珍而重之地揉摩一阵,继而引舌入巷,一点点缠卷着对方的舌头厮磨,仿似要将这薄薄冰刃含化一般。

叶千琅吻时分外恣肆投入,一意以舌头抢占主动,吻得两人气息不畅,四唇间银丝牵连,吻罢却又面无表情,只以那单臂搂住寇边城的脖子,随他一提一投的动作起身坐下,将那炙热悍物吞而吐之,溢出滋滋水声。

寇边城突地停止抽送,只小幅度地在甬道内时东突西去,时划圈摩挲,一阵阵酥麻蚀骨的滋味袭上来,叶千琅终是熬磨不住地哼上一声,手不自觉地自寇边城的后背滑下,又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的手摸向自己胯间。

虽高热不退,指尖却还是冷硬如冰,两人掌心贴着手背,绒缎覆着火炭也似。

“寇兄,”以十指相扣的姿态自淫片刻,叶千琅抽出自己的手,喘息急且促,目光却是冷且静,说话的神态也客客气气,“这后头已得了快活,也劳烦你招呼招呼前头,莫太厚此薄彼。”

一手握住那胀硬物事,不疾不徐地抚慰摩挲,只摸得茎身又粗胀了一圈,一手腻滑淫水。寇边城以另一手托起叶千琅的下巴,轻轻调笑道:“大人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哪像一个伤重难愈、命将就木之人?”

经脉间内息澎拜,叶千琅仍是举上坐下,自得交欢之乐:“反正都是要死的,便教阎王殿前多个快活鬼罢。”

寇边城笑道:“大人不是一意求生,觉得活着好么?”

“我说你。”叶千琅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叶某虽不定长命百岁,但定比寇兄活得久些。”

这般坐身相对到底缚手缚脚的不够快活,寇边城褪尽身上衣衫,一边递上深吻,一边将叶千琅小心放倒于榻上,折起腰,打开腿,将滑出体外的阳物又喂进穴里,不留一寸余地。

叶千琅双腿交叠,勾紧了对方劲壮的腰身纵情迎合,然而到底带伤,终是率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也不知又抽送了多少时辰方才竣事,寇边城吻了吻叶千琅的唇,又看了看他股缝间的穴口,已是红肿不堪,闭合不能,嫣然如一朵吐露的花蕊。

不顾腿间尽是白浊浆液,便也环抱着这人,沉沉睡去。

叶千琅自一身酸痛中睁开眼睛,却见那人仍睡在自己身边。

纵是阖眸沉睡的面容仍英俊得撼人心魄,他青丝披散,杂在里头的几束白发格外打眼,想来若非接连耗损大半真气,绝不至于一夕间便鬓染华发。

叶千琅视线又往下游走,寇边城全身未着寸缕,壮美胸廓上汗珠滚落,看似岩石一般坚密,仿佛能清楚感知里头心器跳动,一声一声,沉重激昂如阵前鼓点。

不禁伸手摸了一摸,里头竟无半分动静,若不是大红莲花经的内功已臻入“无我相、无人相”之境界,便是这人根本没有心。

原是诸脉俱废死生旦夕,这合修之后竟觉脉息畅通,连心口的伤痛也缓解不少,叶千琅自榻上起身,拾取扔在地上的几件衣衫——

一只荧蓝色的小东西突地掉在地上,正是姐姐留下的耳坠子。

叶千琅看了那耳坠子片刻,便将它拾起,重又戴回左耳,披上长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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