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最好玩

在把战逸非捡回家前,严钦养过不少宠物,那种全身粘液的蜥蜴、咬人一口就可能毙命的蜘蛛、还有一条六米长的黄金蟒。后来这个癖好就戒了,战逸非走了以后也再没拾起来,养过世上最好玩的东西以后,再养别的就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人最好玩。

严钦这会儿与老蒲还有另外两个狐朋狗党在会所里寻开心。老蒲带来几个长相艳丽且相似的美女,都是美空上头挂名的模特,好听点叫外围,其实就是鸡。也不是约不来明星大牌,正业集团的少主如果放话,多少荧幕里的清纯女神都得跪下接驾。他们纵横欢场这些年,再清楚不过,玩明星大牌图的是日后与朋友有料可吹,其实那些成名女星十个里头八个瞒年龄、瞒经历,以前“老大嫁作商人妇”是凄凄惨惨戚戚,可这个世道今非昔比,那些女星巴不得你玩她一次,她几个月后就大着肚子来找你负责。

从此变身豪门阔太,再不去嚼咽娱乐圈的炎凉百态。

这些阔少们也不是凯子,既想沾狐淫又不想惹狐臊,还是野模放得开,她们还没尝过走红的滋味,为了名利双收敢于削脸垫胸,敢于群P乱交,放浪生猛,什么都豁得出去。

老蒲要给他倒洋酒,严钦摇头,不行,还有正事,度数高的不喝。

“再过几个小时,美博会就开展了。”严钦垂着眼睛,反复摸着冰镇后的喜力,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说战逸非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肯定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布展准备。这小子运气是真好,居然最后关头还让他拿到了展位。”

严钦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拿到展位?”

老蒲不解,问:为什么?

“哪有企业会在开展前一星期突然撤展?前几天战榕在托关系给觅雅找展位,我想成人之美,就让人传话给了这次美博会的主办方。可那些逼玩意儿竟敢跟我摆谱,说实在没有空余地方了,除非有企业提前撤展,否则他们也爱莫能助。我想了想,这不正好有个已经确认参展的品牌一直想进驻正业广场,所以我许诺那个人,只要他退出这次展会,我就免他一年进驻上海所有正业广场的进场费。”

“原来这么回事儿。”老蒲笑了,摸着一个美女的大腿说,“你也太大方了。”

“不大方。”手指头继续胡乱摸着啤酒瓶,严钦忽然咧嘴笑了,笑出一口白牙,两眼迷瞪,“非非高兴,我就高兴。”

老蒲没敢接话,他知道这人的精神状态有些匪夷所思,常常是上一分钟还放话要把战逸非弄死弄残,下一分钟就不准任何人去招他惹他。

他还记得十年前,严钦头一回带着战逸非出来玩。那个时候他们都喝高了,也磕了些软性毒品,整个场面非常混乱,一个个都畜生不如。战逸非没来得及嗑药,小屁孩子一灌就倒,自己一个人蜷在沙发上睡觉。

严钦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同样喝高了的小子正跳在沙发上,动手在扒战逸非的裤子。十年后的老蒲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只记得那人眼睛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狼一般古怪瘆人的叫声。

他想干他。

战逸非醉得对此一无所知,但严钦简直像突然沾了火星的爆竹一样炸开了,他猛地扑上去,揪着那小子的衣领就撞上了玻璃柜,一直把玻璃柜撞出了碎裂的花纹都不肯松手。

包括他蒲少彬在内,所有的人都在拉,都在劝,严钦好容易松开带血的手,前脚刚刚迈开,又气不过地折了回来,一脚重踹上那小子的肚子。

“那小子养不熟,没良心!”这会儿严钦自己也想起来了。那回是战逸非第一次喝醉酒,他开车带他回去,不时拿眼睛斜他,他看见他那张脸跟泡了血似的红,眼睛也红,整个人灵魂出窍似的怔在副驾驶座上,半晌才憋出两个词儿,第一个词儿是难受,第二个词儿是想吐。

吐吧,憋着更难受。

跑车风驰电掣,战逸非听话地把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打算吐了。

他在他身后拽了一把,一下子松了油门,喊起来: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车身旁有集卡呼啸过来,差点就蹭上了他们的车。这个路段常有这样的司机,把施工车辆当法拉利开,生死时速,车祸频出。

骂了一声,倒也没踩油门,反倒对战逸非说:就吐车上吧。

战逸非把胃里翻腾起来的秽物憋在嗓子里,左看右看法拉利里的豪华车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贵。

哈哈哈!正业集团的少主忍不住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哐哐哐地砸方向盘,然后他就抽了纸巾垫在自己掌心上,伸手到那个小子的眼前说:那就吐我手里吧。

战逸非真的就吐了。他觉得吐严钦的车里罪无可赦,可吐他手里倒没什么。

奇怪的逻辑。

第一次抽烟,第一次招妓,第一次驾游艇出海看日出,第一次在牌桌上千万上下地赌输赢,这小子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这小子明明适应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严钦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战逸非就变得与自己截然不同。

一口喝尽眼前的啤酒,严钦对老蒲说:“我爸让我给你捎个话,你玩的那家放贷公司得注意点,最近各方面风声都紧,别给你那当公安厅厅长的舅舅惹事儿。”

老蒲全无所谓,又去摸姑娘的大腿,说,“里头的人全是山上下来的,出事了有人顶,我一点不担心。”

严钦笑着问,“有没有遇见过欠钱不还或者拿钱跑路的?”

“有过,但最后他的下场很惨。”老蒲笑了,“不想活的,大可以试试。”

拿起一只喜力,严钦突发奇想,让身边的一个嫩模用她下头开啤酒瓶,他说,电视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么,我一直好奇,女人的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开啤酒瓶。

老蒲接话,我见过能开开的,但这丫头估计不行,这丫头是个雏儿。

“这年头出来玩的还有雏儿?”严钦不信,“我跟你打赌,她能开开。”

“行啊,你不是觉得我新买的车不错嘛,她开开了就是你的。她要开不开,你就让唐厄再来陪我睡一晚。”老蒲一脸淫秽笑容,想了想,忽又摇头,“不过也得有个时间限制,不能让她开一晚上。”

“我不逼你,也不让你白开。但我得掐表,三分钟。三分钟里你要开开了,寰娱下部投资的电影就给你个角色。”另外几个人也在起哄,严钦才不管唐厄陪不陪睡,但要他认输就太没面子。他转过脸,望着那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嫩模,“三分钟要是还开不开,我就敲碎了这只酒瓶,在你脸上划道口子。”

机会来之不易,女孩想也不想就褪下内裤,把酒瓶塞进了自己下体。

严钦的嘴角古怪地挑起来,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个嫩模卖力地扭动身体去拧瓶盖,花容扭曲得十分狰狞,没一会儿血水就流下了大腿,一直流出了短裙。

人真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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