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别动别说话(上)
接受媒体拍照前,战逸非的手轻轻扶在唐厄的腰上,唐厄拄着拐杖,微微倚头向他靠近,两人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亲密距离又不至于落人口舌,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里摆pose微笑。
方馥浓在不远处看着,战逸非也恰巧转头到他在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其中一个又转回了头,继续轻搂自己的情人在媒体面前作秀。
方馥浓莫名觉得,这俩确实挺登对。
“我觉得唐厄也没那么好看了。他也就适合看看硬照,别动,别说话,一旦凑近看了简直一点气质没有,从头到脚都冒着傻气……”战圆圆走到方馥浓身边,莫名其妙地打抱不平起来,那天她本来小鹿乱撞着想找唐厄签名,谁知倒在病房门外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方馥浓板下脸,唬她:“你哥听到这些一准得训你。”
“我说真的,还是馥浓哥你好看。”战圆圆笑得花枝乱颤,她把对方当朋友多过上司,伸手去挽他胳膊,“你英俊,你能耐,你有气质,你做我男朋友吧……”
“得了。”方馥浓笑了,看见滕云朝自己走过来,拍了拍战圆圆的肩膀,示意她哪里还有一位漏网的名人。战圆圆立刻就走了,她到这儿来不为观摩学习,只为与明星名人合影留念。
这地方没有邀请函进不了,方馥浓笑问滕云,这位是许主播带来的家属吧?
“虽是家属,也是为了来见你。”滕云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挺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你闯祸了,知道吗?”
方馥浓知道滕云提的是哪回事儿,轻描淡写一耸肩:“他自己翻的车。”
“可显然严钦不这么想,他刚出院又被你撞了进去,这口气不消不行。我听见欧说,严钦正在查你的背景。”
“根正苗红,怕什么?”方馥浓也放下酒杯,开玩笑说,“站则笔管条直,行则光明磊落,他爱查就查他的,随意。”
“我还是挺担心,严钦这人不好惹。”
“觅雅马上要去阿姆斯特丹拍大片,紧接着就是几家卫视的广告投放……”方馥浓看着也并不太担心,做了个捻手指玩钱的动作,继续说,“捞够两千万我马上走人,六个月后,我就会坐在堪比曼哈顿的约堡大街上,迎着从棕榈叶间吹来的风,喝咖啡,晒太阳……至于正业集团的严少爷,没人陪他玩儿。”
滕云无语,他知道这小子心黑手辣,敢拼,敢博,也敢贪。能在这里放言六个月,那最迟不过五个月,便已经人在国外了。
“对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与法国知名品牌合作,兼具法国顶级实验室的配方和全进口原料,却迟迟无法得到产品质检报告,这当中显然有蹊跷。方馥浓向老友坦言,自己不太信任公司销售部总监赵洪磊,而具有化妆品检验资格的机构不止只在北京,就他所知,上海也有。
滕云点了点头,他曾在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里实习过一阵子,已经把对方交给自己的产品送去做了检验。
“觅雅的研发部正在招人,待遇一定比你当医生更好。”方馥浓笑了笑,对滕云说,“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工作?我们老板人还不错……”
“你知道我对企业不感兴趣的。”男人一本正经地摇头,“还有,你既然自己也说战逸非对你还算不错,捞钱也就别太过分了……”
“打住。”怕滕云还要谆谆教诲自己不要作奸犯科,方馥浓赶紧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溜走。没走几步,特意朝媒体拍摄区看了一眼,刚才还在的两个男人都已经不见了,宴会大厅里哪儿都没人影,怕是应付完媒体便溜之大吉,共度春宵去了。
方馥浓慢吞吞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心不在焉地也想开溜,没想到突然一个人影蹿到眼前,朝他胃部狠狠击打一拳,紧接着就将他重重推抵在了墙上。
刚来及看清揍自己一拳的人正是战逸非,对方已经将一双嘴唇封了上来,唇瓣又薄又冷,舌头倒是烫得惊人,简直像热化了的巧克力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方馥浓稍稍一惊,马上就化被动为主动,双手捧住战逸非的脸,吮咬起带着薄荷糖味的舌头。
他的双手挺用力,像要把捧在手里的这张脸给揉碎,从旁若无人的舌吻中稍稍抽出一丝空隙,方馥浓气息不匀地问:“……唐厄呢?”
“我让托尼……让他送他回去了……”又凑上嘴唇亲了十余秒,接着回答,“他腿不好,应酬不了那么久……”
两个男人所在的地方不够隐蔽,担心被人撞见,战逸非拉了方馥浓一把,将他带进了洗手间里。
“唐厄受了伤,我不想让他伤上加伤,所以可能两个月都不会去碰他……这段时间里我得找别人来暖床……”刚刚关上门,战逸非就迫不及待地去扯方馥浓的西装与衬衣,咬他的脖子与肩膀,咬得肩胛骨的凹陷处都沾满了口水。狂热的吮吻让他气息很乱,边说边喘,语气倒仍天理昭彰,“两个月……两个月里你的身体归我,两个月后一切如旧……你还是员工,我还是老板。怎么样?”
水池旁点着熏香蜡烛,摆着香水百合,市井气是这种地方的天敌,就连这种地方的厕所也不能丢份,从地砖、池台到天花板,哪里都端着金碧辉煌的架子。
唐厄摔伤这些天来战逸非循规蹈矩,不敢碰他,也不去偷腥,二十四孝情人不假,到底是憋不了了。两个男人才抱着亲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就有了反应。方馥浓感到那硬邦邦的玩意儿顶住了自己的下体,搂住眼前欲火中烧的美人说,“这要看你怎么用……用前面还是用后面?”
“前面不用。”长腿之间像撑开了一把伞,大约“火伞高张”最恰如其分的就是这么个解释。战逸非将方馥浓压在池台上,一手去扯自己的裤子,一手去扯对方的,动作急,喘着说的话更急,“把腿打开,会让你爽的……”
经商这些年,方馥浓虽然克己,到底也算阅遍女色。他没打算再费神徘徊于爱情的假象,所幸偶尔发生的几段感情,对方也都好说好散,露水夫妻,天亮分手。这会儿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与战逸非互相调情,摸他、抱他、吻他都不别扭,甚至慢慢还有些着迷于此。可如果动刀动枪来真的,他还是有些犯难,毕竟在上面和碰女人没差,在下面就有点挑战他身为一个直男的底线。
他俩身高接近、身材相似,谁硬上谁都讨不了便宜。何况战逸非还占着身为老板的优势,方馥浓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连着战逸非的手一起按在自己的“前门”处,试图讨价还价,“一三五,二四六,一人一天,否则免谈。”
战逸非停下动作,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一样没当过bottom,也不太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就开先例。
两个人衣衫不整地僵持着,气氛很微妙。
“唐厄真的太帅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还没觉得怎么样……”
门外头突然传来了几个女人嘁嘁喳喳的说话声,纷杂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战逸非与方馥浓同时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然后同时在心里骂:妈的,这是女厕所!
最后同时问对方:“你锁门了吗?”
门把被拧动了,在第一个女人踏进门之前,两个男人互相推搡着躲进了厕所的最后一格。
“我以为你锁门了——”
“嘘”了一声,公关先生提醒自己的老板,这地方至少有包括央视六套、各地卫视、各大平媒、搜狐、新浪等网络媒体在内的两百余家媒体,自己一介平民倒无所谓,可作为觅雅的总裁,在这么个重要场合与一个男人在女厕所里厮混,一定会被扔上第二天的新闻。
虽然进门来只是两个女人,可这俩在镜子前补起了妆,边聊天边慢条斯理地扑着粉,躲在门后的男人一时间内还脱不了身。
“想个办法。”战逸非声音压得很低,态度倒是蛮横,“危机公关,你的工作。”
“可以让圆圆来救场,可惜没有信号。”方馥浓看了一眼手机,有些沮丧地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看来我们得在这儿困一阵子了。”
空间太小,方馥浓背部抵靠在门上,将战逸非抱在自己怀里。两个男人稍稍动一动头部,都会亲到对方。嘴唇来回擦碰了几次,两副身体也都发了热。
自己这边因为没得到满足,已经蔫了下去,方馥浓那儿倒起来了。这回挑逗与遭罪的人调了个儿,战逸非有些得意,忍不住又使坏地用自己的下体去摩他,才蹭了没几下,对方好像就有点受不住了,气喘得粗了,身体也发了颤——方馥浓探手下去,摸向了两人紧贴的胯间。
一双微微粗糙的手摸在了滑腻腻的隐秘肌肤上,本来没精打采的家伙马上又挺起了脑袋,以示自己斗志昂扬,活力不减。
“你摸的——”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超过了安全范畴,战逸非一翻白眼,又尽可能地轻声说,“你摸的是我的!”
“怪不得。”方馥浓笑了笑,手却一刻不停止在那根肉棍上的抚摸,指尖捻动着他的阴囊,覆着薄茧的掌心轻轻揉搓茎身。“我想怎么小了一圈。”
男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小”,战逸非要发作,对方马上又一脸正经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别动。
方馥浓洋溢着一脸迷人的笑容,轻轻含住了对方的嘴唇,“既然肯定得困上不少时间,我们不妨亲热一下……”
像只懒洋洋的猫般眯了眯眼睛,战逸非倒也没表示反对。这地方不是蝇虫满室、臭气熏天,在阵阵扑鼻的茉莉花香气里,亲热一下似乎也未尝不可。
战逸非早嫌裤子碍事,胡乱扯了几下便褪在了腿弯处,方馥浓则默契地将彼此的衬衣完全敞开,好与对方肌肤相贴。他低了低眼睛,不禁咋舌:以前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赤裸相见才发现,战逸非这身肌肤犹似施了粉般白得晃眼,更衬得耻毛乌黑似墨,两条肌肉丰盈的长腿交叉处悬着一根半勃的性器,红胀带紫,微微打着颤。
战逸非把两根勃了大半的东西抓在手里,摁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揉擦。耻毛撩拨着对方龟头与茎柱间的凹陷处,手心出了点汗,茎身摩擦起来渐渐有了水声,好在不至于被外头两个女人发现。
不知最后一间厕所里一场性事刚刚开始就已如火如荼,外头俩女人补妆补得起劲,聊得一样高兴:
“唐厄是真帅!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帅,怎么能呢!他前面对我笑了笑,我觉得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唐厄本来就是混血啊,我倒觉得他代言品牌的老板更帅一点,比较符合东方人的审美。对了,那个化妆品品牌叫什么来着?”
“觅雅……他们公关部几天前已经把预热的新闻稿传过来了,这次来的明星那么多,总编说要给他们做个专题。”
“做谁都不如做唐厄有话题,你知道么,我的一组同事专跟剧组,没少和他打交道,他刚出道那会儿一心博上位,别说导演与制片,就连同剧组的灯光师、摄影师都可以上他。”
“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他现在算是傍上正业集团这个金主了,好像没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放不开?蝇能放开腐肉?狗能放开屎么?你知道他怎么会坠马的?我那个跟剧组的同事说,拍那场骑马戏的前一天他还和导演、哦,还有那个演他爸的港星大腕在片场里玩‘双龙’,又喊又哭那个叫惨烈,全剧组都听见了……第二天哪儿还受得了颠簸,马过沟的时候他非要下马,结果自己摔了下去,又被受惊的马用蹄子给踩了……还敬业呢?谁信谁傻逼……”
方馥浓明显感到自己抱着的这具身体发生了变化,活像怀抱了一块人形的汉白玉石,战逸非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绷紧,随之又抖似筛糠。醉了,病了,抑或委屈极了,方馥浓试图扭过他的脸,可对方死犟着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怎么也不肯对上他的眼睛。
一个埋着脸不肯动,一个非要对方看着自己。两个男人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方馥浓掰过了战逸非的脸,对正在自己眼前。
总算抬了眼,还是那双惑人心神的眼睛,狭长的眼尾似曳了一笔墨,眼眶红得吓人,仿佛眼里含着的不是泪,是酒。
你一流泪,倒灌醉了我。
佛说,色如聚沫,识如梦幻。可若真是美人如斯,只怕佛陀也甘愿为他伤神斫命。
欲之生起,或许就是这么一念一瞬的事。
“小孩子……”方馥浓笑了,移下原本扶着战逸非腰部的那只手,慢慢下滑至他的尾椎处,摸了摸那凸起来的挺硌手的小骨头。臀部瘦窄,可皮肤确实好,摸在手里像小食摊里常见的冻状凉粉,凉滑凉滑的。他贪凉似的摸了一阵,便聚起中指与食指,探进了臀沟当中。
两个女人的话让战逸非完全失了神,他没意识到那只游弋在自己臀部的手越来越不安分,等反应过来时,方馥浓的一根手指已经送了进去。
“你——”身体真实地反应了遭遇入侵的不适,面子上也绝过不去。
“嘘。”连哄带骗地轻“嘘”了几声,方馥浓索性用嘴堵着不让战逸非瞎喊,舌头送进对方嘴里,手指也探得更深,反复按揉起那个地方——手指的力道拿捏得极妙,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快感让战逸非头皮都麻了,性器也不满足地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