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靠, 杨岁这身材真的绝了!”
“有胸有屁股有脸蛋儿,腿还长。那腰,可真会扭”
“徐淮扬做梦都得笑醒吧!”
“他们俩没点啥狗都不信!”
“怎么可能!有柏寒知追她, 她能看得上徐淮扬?!那真是眼瞎了吧!”
“指不定人家就是与众不同,不爱王子,偏爱平民呢!”
四周是喧嚣于耳的噪音, 分贝高亢。整个礼堂的人仿佛都被点燃了,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跟着音乐律动和欢呼,前后左右除了尖叫声,隐隐还夹杂着八卦议论声。
前排有人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转过头来偷偷摸摸看了眼身后, 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柏寒知。
“大意了,柏寒知在后面!别说了别说了!”
“他脸黢黑, 快滴出墨来了, 气成这样。”
“我去,好壮观, 头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但是!还是好迷人啊!”
“杨岁!快给我哄他!”
前面几个人像做贼一样,表情精彩纷呈,咬着耳朵。说不出来语气到底是惊讶还是唏嘘。
此刻,音乐声戛然而止。
随着最后的ending pose,舞台烟火喷薄而出,在空中绽放。
杨岁的周身也像是被点亮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随后两人弯腰谢幕,下了台。
表演结束后, 柏寒知也站起身, 一言不发的离席。
只是, 并没有去找杨岁, 而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礼堂-
杨岁回到后台,一身的汗。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贴在额头。她随手往脑后顺了顺头发。
呼吸不稳,喘着气儿。
徐淮扬也同样满头大汗,他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递给杨岁一瓶,“来,喝点水。”
杨岁摆了摆手,婉拒:“不用,谢谢。我自己带了水。”
明明刚才还在舞台上一起合作了一首火辣的情侣舞,但下了台之后,杨岁又恢复了以往那客气又不易接近的疏离态度,就像是跟徐淮扬一点都不熟,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就起身往后台入口处走过去。
徐淮扬自讨没趣,他撇了下嘴,正巧有人叫他,他也转身跑开了。
杨岁刚走到后台入口处,周语珊就拿着她的包跑了过来。
下午排练的时候,周语珊非说要跟着一起来,正巧她的包没地方放,就索性给周语珊保管了。
结果排练了没一会儿,她抽空瞟了一眼,发现周语珊不见了,她也没在意,估计周语珊找男朋友去了吧。
“岁!!!”
周语珊跑过来,老远就在吆喝。
杨岁伸手,示意周语珊把包给她,她现在着急得很,好几个小时没跟柏寒知联系了。
结果周语珊一靠近,她突然往地上一蹲,右手放在左胸口,头微低,一副虔诚敬仰的姿态,中气十足的喊:“ 你、是、我、的、神!”
“”
不至于吧。
突然行这么大一个礼。
周围有人看过来,杨岁尴尬得面红耳赤,她连忙弯下腰把周语珊拽了起来,小声说:“姗姗,你干嘛啊!很尴尬啊!”
周语珊一下子蹦跶起来,双手按住了杨岁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炸翻全场了,性感小辣椒!你不仅是我的神!你还是我的骄傲!”
她的声音太大,杨岁去捂她的嘴,“你消停会儿吧!”
杨岁将自己的帆布包拿了过来。
包里装着一个保温杯,正是柏寒知上次送的,给她装过红糖水。她之后就一直都在用。
她没有第一时间喝水,而是去包里将手机翻了出来。
一打开,屏幕上就显示着好多条微信消息,有别人发来的,但眼里好像就只能看到柏寒知的消息。
她连忙回复解释:【我的包让室友帮我保管,一直没时间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这一次,柏寒知并没有秒回。
杨岁咬着手指,等了一分钟,又问:【我结束了,你看到我跳舞了吗?】
柏寒知还是没有回复。
杨岁不由有些心慌。问周语珊:“姗姗,你看见柏寒知了吗?”
“看见了啊,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了呀。”周语珊一说起这个就犯起了花痴,“岁,太羡慕你了!柏寒知这男人真的太帅了!上台讲话的时候,台下那些女生简直要疯了!”
柏寒知上台致辞的时候,杨岁本来打算跑过去看看的,结果一直忙得走不开,但是在后台能听到柏寒知的声音。柏寒知不回她消息,她现在也不确定他还在不在礼堂,还会不会留下来看她跳舞。
“不过吧。”周语珊挽住杨岁的胳膊,晃了晃,“你一跳舞,台下的男生也全都疯了。你们两口子单单凭一己之力就把全校逼疯了!”
杨岁脱单的事儿,目前也就三个室友知道。第二天周语珊看到柏寒知给她折的99朵玫瑰花时,留下了羡慕的泪水,然后狠狠把自己的男朋友骂了一顿。
这股气儿似乎到现在都还没顺过来,说着说着,周语珊就又开始骂自己男朋友了,“哪像我家那个狗东西啊,除了吃就是睡,好吃懒做,啥特长没有!喜欢打篮球还打那么烂!烦死了!”
杨岁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心不在焉。老惦记着柏寒知。
然而刚这么想着,手机就响了一声,杨岁立马拿起手机一看。
当看到时柏寒知的消息时,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安稳落回了肚子里。
他就回了言简意赅两个字。
BF:【看了】
杨岁一想到柏寒知看到了她跳舞,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害臊,甚至还有一点羞耻心。但很奇怪,其中也夹杂着一点成就感。
杨岁一直都希望能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柏寒知能够注意到她。让柏寒知也能注视她。
她其实是个很自卑的人,不论她现在有多瘦,在别人眼里变得有多漂亮,还是改不了自卑的毛病。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一跳舞,便会截然不同,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感。那种感觉,很轻松、畅快,那个时候的她,享受着音乐,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就好像,这世上注定会有一束光是为她而打。
她希望,她唯一自信的一面,能被他看到。
他真的看到了。
杨岁心里飘飘然,觉得特别满足。
她打着字,想问问他觉得怎么样,结果字还没打完,柏寒知就发了条语音过来。
杨岁连忙点开,贴在耳边听。
他的声音很低,声线略微紧绷,像是有些不悦,质问:“穿得是不是有点短?”
“”
杨岁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如果是日常的话,确实有点浮夸和大胆,但是跳舞穿的话,就显得普通寻常了。尤其还是爵士舞。
杨岁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组织着语言时,柏寒知又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在后台等我,别到处乱晃!”
话里的情绪更重,霸道、强势。
杨岁乖巧的回:【知道了。】
“我家那狗东西找我了,我先走了啊,岁。”周语珊也接了个语音电话,挂了之后,她往外跑。
“好。”
杨岁很听话,站在后台乖乖等柏寒知来找她。
她用手机前置照了照脸。头发被汗打湿了,脸上也浮了一层薄薄的汗,好在妆没怎么花。
幸好早有准备,她从包里拿出几张吸油纸,在脸上按了几下,之后又摸出鸭舌帽戴上,不然头发湿湿的,显得很油,就不好看了。
等了没几分钟,柏寒知就来了。
白炽灯很亮,他从远处奔跑而来,影子在地面迅速移动。
风吹乱了他的金发,撩起了他的衣角。少年清瘦颀长的身影却不单薄,充满了刚劲蓬勃的少年力量感和荷尔蒙气息。
杨岁看到他之后,她兴奋的朝他招招手。
没几秒,柏寒知就跑到了她面前。
“你没在礼堂吗”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柏寒知便二话不说的将攥在手里的一件风衣外套,往杨岁身上一披。
“”
“抬手。”他冷冰冰的命令。
杨岁有点懵,像被操控的布娃娃,机械的抬起胳膊。柏寒知握着她手腕,将她胳膊往袖子里塞。
穿上之后,他还将扣子全扣上了,严严实实,一颗也没有落下。
杨岁一懵:“干嘛”
柏寒知:“跟你说过,晚上冷。”
“”
柏寒知本身个子就很高,尤其这件风衣还是长款的,就算杨岁不矮,可穿到她身上之后,直接裹到了脚脖子。
裹得这么严实,比粽子还严实。
而且现在已经都要五月了,他说晚上冷,其实一点都不冷。
相反穿上风衣之后,身体立马热了起来。最主要她本来刚跳完舞流了一身汗,万一再一热汗流得很多,她特别怕把柏寒知的衣服沾上汗味。
于是下意识伸手去解扣子。
柏寒知察觉出她的意图,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却好似危机四伏,讳莫如深。
吓得杨岁手一抖,一动不敢动了。声音弱得像蚊子音:“有点热”
柏寒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确认般问了句:“热吗?”
明明这两个字没什么感情色彩,淡淡的,毫无起伏。可就是让杨岁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和威胁。
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立马改口:“不热,一点都不热。你说得对,晚上冷。”
柏寒知冷着脸,斜她一眼:“知道冷还穿这么点儿?”
有点阴阳怪气。
他说完,转身往礼堂后门走。
走了几步后,他又顿下脚步,微侧过头,看她一眼后,又大步折返回来。
他的衣服,她穿上之后就一个字,大。
袖子长了好大一截儿。
他一把抓起袖子,将她往面前一拽,“送你回宿舍。”
他们从礼堂后门离开,走出礼堂之后,柏寒知就松开了杨岁的手,一声不吭的迈步。
刚才还觉得热,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杨岁莫名觉得有一股冷风直往脊梁骨里钻,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仿佛将空气都凝固。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目视着前方,连余光都不曾分她一点,下颚线清晰而凌厉,尤其冷着脸时,戾气横生。
杨岁能察觉出他不高兴,哦不,应该是很不高兴。
杨岁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柏寒知甩开。
杨岁又去勾勾他的手指。
柏寒知又甩开。
杨岁不放弃,紧紧勾住他的手指,轻声:“你”
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他就反手一把将她的手心握住。她这才老实了,让她没办法再造次。
不过仍旧没有说话。
他肯牵她的手了,杨岁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的力道并不算温柔。
紧接着,杨岁开始主动找话题:“你是特意回去给我拿了外套吗?”
柏寒知还是一言不发。
不过这样沉默的态度,倒可以理解为默认。
都说穿衣自由,柏寒知其实一直都很认可这句话。可如今看来,这种情况出现在杨岁身上,就纯属扯淡!自由个屁!
但这话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我就只有跳舞的时候这么穿”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到“跳舞”两个字,柏寒知彻底绷不住,冷哼一声,怪里怪气的:“你跳的什么舞?搂搂抱抱舞吗?”
“”
杨岁好像突然get到他从一见面就冷脸生气的原因了。
原来不单单是因为她衣服太短。
“不是!那个舞的确是肢体接触挺多的!可是我已经改动很多了。”杨岁心急如焚的解释,“而且,看着我跟他靠得那么近,实际上是错位的,角度问题而已,我和他离得一点都不近!”
柏寒知终于肯定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垂下眼,审视般看着她:“他搂你腰。”
“这个其实有视觉误差”
她其实想说的是徐淮扬并没有真正碰到她,可结果一着急就语无伦次,舌头像打卷儿了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柏寒知忽而抬手。
手指捏住她的鸭舌帽檐,稍一用力。
太过猝不及防,杨岁始料未及,惊呼了一声。随着力量,被带到了他怀中。
撞上他胸膛。
柏寒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
说话时,手掌心用力按住她纤瘦的腰线,另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或轻或重的摩挲。
似乎想要将那一块肌肤布满他的痕迹。
有了这一想法,眸色忽而深黯,他缓缓低下了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