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样的叶怀宁,其实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当天下午,叶怀宁和季饶在盛星公司门口被记者围堵的视频快速传遍网络。
叶怀宁说不要把关注焦点放在他俩身上,但架不住他们现在话题度正高,加上之前的事情,当中各种狗血恩怨戳了大众八卦的点,热度短时间内都下不去。
这事也并非全无好处,如叶怀宁这样地位的有钱人,一样被亲兄弟强摘了腺体换给别人,悲惨经历成功博得了大众同情,之前因他也是叶家人对他有所质疑的声音逐渐消停。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事被曝光,对叶怀宁其实利大于弊。
至于季饶,他先前已有很久没接到新工作,现在忽然开始邀约不断,全是想请他去讲述心路历程的各种采访和访谈节目。季饶烦不胜烦,让小张全部推了,他这段时间除了养伤就是做音乐,筹备已久的专辑一拖再拖,夏天之前怎么都得发出来。
三个月后。
这一震惊全国,在国际上都造成极大恶劣影响的跨境腺体贩卖案开庭,涉案人员十数人被判刑,叶怀安被判了十五年,庭上他全程面无表情、神色阴鸷,直播镜头最后对准他的脸,只有散漫扯开的冷冷一笑。
变态果然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变态。
到了今天他也总算是罪有应得了。
季饶关掉网络直播,回头冲叶怀宁笑:“晚上想吃什么?”
叶怀宁收敛心神,想了想说:“去外头吃吧。”
车开进热闹商圈,叶怀宁一边看手机定位,忽然说:“前面左转停车,有间店。”
季饶问他:“你要买什么?”
“你停车就是。”
车靠路边停车位停下,叶怀宁解开安全带:“纹身。”
叶怀宁已经下车,季饶跟下去:“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你上次说的,我想试试。”叶怀宁随口说。
之前季饶确实说过打算在颈后疤痕处弄个纹身遮住,不过他腺体刚摘,至少得养个一两年,叶怀宁却没有这个顾虑。
来之前叶怀宁已经让助理先帮他预约了,这是间网红店,人不少,他们进去直接被客服迎进了里间工作室。
叶怀宁早就选好了图案,一朵精致小巧的野玫瑰。
纹身师在电脑上给他做图案细节设计,叶怀宁在一旁坐下等。
季饶靠倚在他身边,小声问:“真打算纹这个?想好了?”
叶怀宁这架势,看着完全不像是一时心血来潮。
叶怀宁瞅他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季饶神色纠结,欲言又止:“没,……我担心你怕疼。”
“听说不怎么疼。”
季饶抬手摸了一下他颈后,叶怀宁今天没贴遮盖贴,疤痕暴露在外,已经没有一年前他刚看到那会儿那么狰狞,叶怀宁坚持用祛疤膏还是有效果的。
叶怀宁被他摸得下意识瑟缩,略微不满:“你干嘛啊?别摸了。”
“你纹野玫瑰,那以后我纹这个吧。”
季饶将搜索出的图片给叶怀宁看:“这种植物叫月见草,是野玫瑰的伴生植物。”
名为草其实是一种颜色娇嫩的花,是野生玫瑰周围很常见的一种伴身之物,季饶选这个图案寓意明显。
叶怀宁似笑非笑:“你一个Alpha,脖子上纹朵这么嫩的花?”
“Alpha怎么了?叶总怎么能有性别偏见,”季饶故意逗他,“我不纹彩色的就是了,而且,这花的花语也不错。”
叶怀宁瞥一眼他送到眼前来的手机屏幕。
月见草的花语,沉默的爱。
叶怀宁不以为然:“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季饶这人,要么漫不经心,要么轰轰烈烈,沉默的爱,跟他从来扯不上关系。
季饶的手指再次抚过他颈后疤痕:“有什么关系,我的Omega喜欢就行。”
叶怀宁被撩得颈后一阵痒,又被季饶一直盯着,终于忍不住笑了。
季饶手指上移,轻捏他耳垂,弯腰凑近,鼻尖亲昵蹭在一块。
叶怀宁嘴上说不疼,真正开始纹的时候还是紧张,侧身躺上纹身床,季饶就坐在他身前,握住他一只手轻扣住,低头玩手机。
纹身师在叶怀宁身后操作,轻微的刺痛尚且能忍受,但时间长了一动不动,也有够难受的,而且无聊。
看季饶始终盯着手机屏幕,叶怀宁略不高兴:“你怎么一直在玩手机不理我?”
季饶捏了一下他的手,抬头无奈说:“我要是一直盯着你,你不更紧张?”
“你不跟我说话我无聊。”
季饶只得放下手机:“说吧,想说什么?”
叶怀宁盯着他带笑的唇角,忽然又什么都不想说了,拉起他的手无聊拨动手指头,没再吭声。
季饶心神微动。
这样的叶怀宁,其实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依赖他,不自觉地撒娇,叫他拒绝不了。
二十分钟后,终于大功告成。
野玫瑰妖冶潋滟,绽放在叶怀宁皙白的颈后。
叶怀宁自己对着镜子看过,十分满意,季饶也觉得不错,仔细记下纹身师叮嘱的注意事项,帮叶怀宁拿了这两天要涂抹的药。
走之前,纹身师笑着和叶怀宁说:“这朵野玫瑰很漂亮,很配你,你和你的Alpha感情真好,祝你们幸福。”
叶怀宁难得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真心的笑,说了声谢,再给对方发了个红包。
之后他们去附近的商场吃晚餐,夜幕落下、城市灯火初上时,驱车回家。
季饶的住处离叶怀宁公司近,叶怀宁在这边住习惯了,现在只有周末会回去城北别墅,今天恰好是周五,季饶直接把车开回别墅,去那边过周末。
走进玄关,叶怀宁没开灯,回身抱住了季饶。
季饶笑着低头,从善如流地吻上他,这是叶怀宁以前最喜欢的小情趣。
唇舌纠缠,呼吸逐渐不稳,叶怀宁跳到季饶身上,被他抱着上楼。
一小时后,叶怀宁汗涔涔地趴在床上没再动。
现在他们每次做,几乎都会进行彻底标记,最后在大汗淋漓中相拥,任由信息素随汗液宣泄。
季饶靠坐在床头点烟,另一只手不断轻抚叶怀宁后背,语中带笑:“今天汗流了好多,好香,累到你了?”
叶怀宁撩起眼皮子,盯着季饶没出声。
季饶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烟递给他吸了一口再抽走,弯腰过去将人吻住,刺激的烟味在彼此唇齿间流窜。
叶怀宁被呛得咳嗽时,季饶终于笑着放开他。
叶怀宁皱眉:“之前还说戒烟,你就是说着好玩的吧。”
“是戒了,”季饶在烟灰缸里碾灭烟头,“你也不许抽。”
他现在已经没烟瘾了,偶尔事后才抽一根,其他时候再没碰过。
叶怀宁在他监督下也终于答应了戒烟这事,抽的不再像之前那么凶。
叶怀宁不想理他。
季饶盯着他微微泛红的后颈纹身看了一阵,凑近在旁边落下吻,就像他从前亲吻叶怀宁腺体那样。
叶怀宁总觉得自己颈后那一块皮肤格外敏感,没了腺体之后尤其,被季饶温热的唇一触碰,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无端的痒意又冒了头。
偏这人还一直贴着那处不肯放开,叶怀宁实在受不了,反手拍了他一下:“你起来,别弄了,难受。”
“真难受?”季饶声音略哑,就在他耳边。
“……痒。”
季饶一声笑:“那我帮你止痒。”
叶怀宁听懂了他的意思,刚才那根事后烟算是白抽了。
这次还特别久,再结束已经是夜深,又洗了个澡,体力消耗太大,叶怀宁在季饶帮忙吹头发时就已经睡过去。
季饶放下吹风机,盯着叶怀宁红润餍足的侧脸看了一阵,手指伸过去轻轻拨了拨。
他肚子有些饿,晚餐吃的日料不顶饱,去了楼下厨房做宵夜。
叶怀宁没睡太久,可能只有半个小时,又迷迷糊糊睁开眼。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开了一盏床头灯,身边的床是空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呆愣片刻,坐起身。
季饶刚把做好的汤粉起锅端上桌,听到楼梯那边的动静,过去看了一眼。叶怀宁站在楼梯上,昏暗夜灯下是他不高兴的脸,问季饶:“你怎么又趁我睡着偷偷摸摸跑下来了?”
这一幕和从前,几乎如出一辙。
季饶忍着笑,也像从前那样,伸开双臂走上前,叶怀宁几步跳下楼梯,蹦进他怀中,被抱个满怀。
“吃宵夜呢,闻到香味了吗?我煮了汤粉,你要不要?”季饶在他耳边笑问。
叶怀宁下意识咽口水,被分了心神,季饶拉着他去餐厅。
还好季饶宵夜做得多,够两个人分。
叶怀宁也饿了,吃得很快,嘴里没忘了提醒季饶:“下次别总是半夜跑了,就算要起来吃宵夜也给我留张字条在床头,我醒了就能看见。”
知道叶怀宁还是没太多安全感,季饶没有多说,答应他:“好,下次会记得。”
他又把自己碗里的面给叶怀宁多分了些:“你多吃些吧,吃饱再睡。”
叶怀宁神情放松,脸上终于有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