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质
黑幕之下，阴气翻涌。
鬼哭狼嚎间，层层叠叠的幽魂从四面八方开始聚集。
缺手断腿，面容扭曲，手捧头颅的半透明身姿比比皆是。
眼前狰狞的一幕，足以让胆大的人被吓得不寒而栗。
尤其是当这么多的幽魂聚集在一起时，负能量就好似是潮水一般拍打、侵蚀着周围的生灵。
不过，欲望之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生灵。
由凯美瑞斯之眼催化秦然最本能欲望而成的欲望之兽虽然有着类似虚实转换般的身躯，但本质上依旧是邪异的恶念。
而且，还是能够吞食灵魂的邪异之物。
所以，在这浓郁的负能量下，它越发的欢实了。
那遍布尖牙利齿的怪嘴，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旋转。
不论是多么恐怖幽魂、恶灵，在这样的吞食下，都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就被欲望之兽吞入了嘴中。
欲望之兽的千百只扭曲的手脚，不住的扭曲、舞动，向着秦然传达着“满足”之感。
但仅仅是过了一秒不到。
欲望之兽的“满足”就再次的被“饥饿”所代替。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最符合欲望之兽的形容就是欲望难填。
带着七彩的光芒，千只邪眼盯视着自己的猎物，欲望之兽不住的向着心意相同的秦然发出再次吞食的意愿。
而借着欲望之兽的眼睛，秦然则是终于看到了“黑狱”班宁。
一个身披看似破旧，实则烙印无双符文的黑色斗篷的男子。
哪怕有着系统遮掩面容，对方也依旧习惯性的将帽兜戴起，遮掩着属于自己的容貌。
长袍随身而下，直落地面，遮挡了双手，宽大的袖口间一双瘦骨伶仃，好似鸡爪般的手掌伸了出来。
一枚青铜浮现绿色锈迹的逆十字架被对方以奇特的手法拿在手中。
对方用右手抓着逆十字架较长的一边，好似握着一柄匕首的样子，将十字架横的一边牢牢的贴在小指与掌缘上，竖起的较短一边则是直直的对着地面。
在秦然通过欲望之兽看到“黑狱”班宁的时候，这位超新星显然也通过某种类似的手法看到了秦然。
只见这位超新星抬起了头，注视着相貌丑陋的欲望之兽，手中的逆十字猛地向着左手落下。
噗！
本该是方正的一边，却如同是锋锐的匕首一般插入了掌心。
鲜血立刻侵染了这柄逆十字。
顿时，绿色的锈迹开始变成红色。
一道光亮从这红色中而出。
带着浓郁的腥臭味道。
即使距离的足够远，这样的味道也依旧在秦然鼻尖弥漫，让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不仅是因为恶臭，还因为头顶的黑幕。
“那个就是底牌吗？”
秦然抬起头，看着翻腾不休，仿佛是化作了一团乌云的黑幕，将周围方圆百米彻底的笼罩其中。
秦然知道，“黑狱”班宁的攻击开始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秦然就在心底向着欲望之兽传达了攻击的命令。
嗡！嗡！嗡！
以那颗被判定为极强级别攻击的核心之眼为主，十颗判定为强大级别的攻击的主眼为副。
百颗副眼与八百八十九颗衍生眼在这一颗同时的亮了起来。
刺眼的七彩光芒骤然间在黑雾中亮起。
而下一刻——
上千道灼热射线齐射！
光芒犹如实质，就好似是一柄柄出鞘的七彩长剑，更好似是从天而降的流星雨。
黑雾，第一时间就被刺透了。
似乎就是纸糊的一般。
“你上当了！”
“黑狱”班宁无视着冲到了眼前的上千道灼热视线，反而是以极为轻松的口吻开口说道。
这样的声音，因为距离的原因，秦然根本听不到。
但是从对方身体中浮现出的不屑、讥讽，秦然却是通过欲望之兽，感知着一清二楚。
噗！
逆十字被“黑狱”班宁从手掌中拔出。
鲜血飞溅。
一道特殊的力量从逆十字上扩散开来，令其从“黑狱”班宁的手掌中挣脱飞出，悬浮半空。
一层浓郁的血色光芒，带着比之前恶臭数倍的气味，开始从逆十字上蔓延而出，附着在“黑狱”班宁的身上，就好似护盾一般将“黑狱”班宁牢牢的护卫其中。
轰轰轰！
灼热射线如同激光一般接二连三的射下。
但血色光芒却是文丝未动。
而在远处——
黑色的雾气中，汹涌的负能量被一丝妖异的紫色光芒所牵引，化作一道道紫色的闪电。
不同于正常闪电的煌煌神威、凛然不可侵犯。
眼前的紫色闪电，更多的是一种亵渎。
不仅恶毒，且阴狠。
紫色的闪电掠过了街道六层建筑的一角。
没有任何的笑声，那六层建筑的一角就消失了，紧接着整个六层建筑就仿佛历经了千年岁月，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起来。
至于欲望之兽？
更是在第一时间被摧毁了。
以一种不断腐蚀的姿态。
当紫色的闪电游走完欲望之兽全身时，一具石雕出现了。
接着，就再次重复了之前六层建筑的一幕。
眼前的一幕，令秦然目光一凝。
这样的力量，给予他一种熟悉感。
诅咒！
诅咒的力量！
仅仅是半息的时间，秦然就回忆起来在【女王之盾】副本世界内的经历。
他记忆中的力量与眼前的力量实在是相似。
“这才是本质吗？”
“其余的一切都是掩饰吗？”
秦然自语着。
“黑狱”班宁似乎听到了秦然的自语。
他径直的回答着。
“是的，这才是‘黑幕’的真面目！”
“不过，你发现的太晚了！”
“黑狱”班宁以傲慢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向着秦然解释着，他的双眼已经看到了上百道紫色闪电将秦然包围的模样。
在他看来，秦然已经是完蛋了！
那么，在秦然死前，让秦然死得明白一些，不是一种难得的仁慈吗？
要知道，这可是看在秦然能够给他带来足够收益的份上。
至于其他人？
他会简单的将那些人轰杀成渣子！
“你有着不错的潜力，可惜你碰到的是我——超新星之一的‘黑狱’班宁！”
看着被紫色闪电所吞噬的秦然，“黑狱”班宁缓缓地说道。
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旁阴影中。
两道身影静静的站立着。
一道名为“傲慢”。
一道名为“愤怒”。